冷昼彻底僵硬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不过冷昼仍然不甘心,他惹不起苍岚,却不怕刑夜,他从未向过要在这个弟弟手下办事,
“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就向皇帝请罪说你擅自免了我的职;若是你赢了,我从此听你调遣。”
“好。”
刑夜只说了一个,一剑刺出,极快,不过他自知,不管怎么快,遇上真正的江湖中人,他的内力仍是不足。所以若想赢,他只有更准、更狠、更有进无退——就像冷昼说的,这是杀人的剑,若不能抢先击中对方的要害,就会招来自身的灭亡。做捕快时,他使这样剑尚不觉得吃力,但要保护一个人,却越来越感到不足,他想要更万全的剑,或者说,他宁愿用这杀人的剑去换一身足以为盾的深厚内力。
剑一刺出,刀光突现。
冷昼的刀也很快,并且劲力十足,他是冷家选定的传人,就连内功也是稳扎稳打。
刀剑相接,声音却很奇特,不是该有的金属铮鸣,只听‘咔’的一声,长剑居然拦腰折为两截,剑尖打着旋向上飞起!
高手过招,兵器折损就等于已经输了一半!
刑夜弃剑,就在得胜的微笑已经挂上冷昼的嘴角的同时,他迎着刀尖撞了过去。
冷昼一惊,雁翎刀划破了刑夜的劲装,却被夹在肋下,而刑夜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落下的半截剑尖——
“我赢了。”
利刃在冷昼喉咙下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而刑夜肋下已经渗开一大团血迹。
冷昼不是没有见过敌人被逼上绝路后豁出性命的打法,那样的力量有时确实可以让人发挥最大的力量,甚至化腐朽为神奇,战胜强于自己数倍的对手。
但没有人会随时准备牺牲性命,因为人性天生就是怕死的。一个人究竟要对自己多么狠,才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你要遵守约定,从今后全力保护主上。”刑夜松开剑尖,手掌上也是一道伤痕,那是用力握住利刃留下的。
冷昼怔然看着刑夜收手,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居然一直对这样一个人疏忽大意,以为对方可以随自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