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中不同,百姓中十之八九都是为沈昊哲鸣冤的,但沈昊哲已在服罪状上画押,他们又哪里想得出办法。
这件事同样叫雷貄叫苦不迭,他是朝中少数要保大将军的人之一,沈昊哲要真让人剐了,估计自己也半截身子进土了。
皇帝可是‘特地’交代过,要他‘稳住’朝局。
现在可好,所有的异议,赫连昱牙都是一句‘是非曲直,陛下自能分辨’。他算明白什么叫焦头烂额,人都上了法场,还没想到如何将沈昊哲捞出来!
不过刑部决定这么快行刑,也非毫无道理,通敌之罪落实,就是难逃一死,以沈昊哲在军中的威望,这消息传到长州,激起兵变也大有可能。
雷貄咬咬牙,将人布置在菜市口各个路口,带了自己的亲卫早早就前往法场,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万不得已……
让雷貄难以理解的是赫连昱牙,这人做事未免也太狠绝了点,难道就不怕苍岚回来后怒火?
如此显而易见的污蔑,沈昊哲若因此而丧命,自己都难脱干系,就不信堂堂右相能置身事外。
让一众亲卫散在人群中,他骑在马上远远眺望,手心里早已冷汗津津,就是战场临敌,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按说就算再仓促,也应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午时三刻行刑,以冲淡杀人的阴气。也不知道是想证明其间没有冤屈,还是只想早些了事,竟一到菜市口,监斩官便丢了大令——
三声炮响!
雷貄就要示意手下行动,却发现侩子手都朝着冯彦晟走去。
似乎有些蹊跷?
千钧一发之际,他忍住了动作。
只见侩子手熟练地亮出刀具,伴着他徒弟的唱喝,将冯彦晟前胸、下阴、眼鼻、唇舌依次割下,仪式一般一次次举起抛在刑台周围。冯彦晟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咒骂,最后变成惨嚎,侩子手这才开始从他身上分出铜钱大小的肉片,一片片摆在白布上。
一转眼,绑在柱子上的人形便面目全非,那声声嘶吼充满怨毒。
这将人活剐的一幕太过残虐可怖,观刑的人不知不觉间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早两脚发软,更有的面色苍白,几欲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