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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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深秋。

大宅院里硕大的银杏树全黄了,被风一吹像是无数的风铃沙沙作响。

沈双鲤就是在深秋的某天彻底被改造成功的。

他当时正在院子里指挥鬼府上来的好几个仆人清理落叶,站起来伸懒腰的时候,立马觉出几分不对劲,回头一看,屁股刚刚坐过的地方湿了一片……

沈双鲤当即脸色都有点不好了,红红白白地交错颜色,最终一咬牙,硬是不肯立马告诉那个可恶的江祭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偷偷摸摸回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用手畏惧地认识了几番,最终确定自己根本擦不干净,一直一直都在淌江祭需要的所谓的魂泉,便面红耳赤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出去了。

太丢人了。

他现在算什么呢?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婴儿还是身体状况糟糕可怜的老头子?他日后怎么出门见人?

还有,自从半个月前他跟江祭混了一夜后,江祭就根本不怎么跟他见面说话了。

除了每天公事公办一大早就来试着吸魂泉,吸个十分钟,他说什么江祭都不搭理,也没有回应。

弄得沈双鲤感觉特别不好,就好像他当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容器,江祭对他毫无感情,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故事,只是鬼府之主和生育工具。

沈双鲤一向不是能够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既然对方摆明了不想因为那一晚上就跟他好好谈谈,或者接受他的好意和愧疚,那么他也就打消对江祭好的念头,就这么过吧。

好像谁离不开谁似的。

但是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似乎又能提上日程了。

江祭不是想要孩子做自己的心脏吗?那就不得不再碰他一回,这回,他能想起什么呢?

沈双鲤有点期待。

期待感高于身体异状的羞耻,但很快又思维发散开,游移不定地害怕起来:

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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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拥有成人态时间的鬼主在深秋的夜里站在绿瓦之上,揭了一片瓦片,一边喝着酒,一边垂眸看屋内步床上翻来覆去的青年。

青年衣衫不整,宽松的白色睡袍大大敞开,黑发略长,遮盖了大半的眉眼,唇红齿白,大片肌肤上还有着淡淡的红斑,衣领口下是略有肌肉线条的身体,清瘦而优美,浑然不会叫人怀疑这青年的裤子里藏着什么惹人口干舌燥的源头。

他的沈双鲤总算是发育成熟了。

他等了许久,早前打定主意只是借沈双鲤的身体恢复力量,如今却是不行了,沈双鲤这些天跟吃错了药似的,对他格外的好,偶尔还会用充满埋怨的眼神看他,用好奇的神态望着他,最后还会发些小脾气,不过这等脾气其实可以称之为撒娇。

朝他撒娇的沈双鲤。

几乎让他想起当年刚跟他成婚时的样子,那时其实他就很明白,漂亮的小鲤跟他的人生进度不同,他想要安定,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沈双鲤则是人生刚刚开始,自己是他的开始,他会想要看见一座山就去看看山的外面是什么,想要去见更多的人,而自己不一定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