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你那么怕痛,割腕很疼的。”
戈高寒:“涂点复方利卡多因,局部麻醉的,涂上就不痛了。”
乐生:“听说,有人这样做过,却被朋友发现,抢救回来了,在ICU待待了半个月,在普通病房待了一个月。”
戈高寒:“所以你到时候就装不知道,别来抢救我了。”
乐生冷笑:“那你何必提前来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死了岂不是干净?!”
戈高寒又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唉,乐生,我不想活了。今天我妈那边的亲戚到长山来,在我家吃了个饭,看到我就又罗里吧嗦地说什么,‘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太遗憾了,你这么有才华’,我真他妈……”
“他们走后,我妈就又开始哭,有什么好哭的!”
戈高寒吐槽完,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怎么死比较好:“就算买不到那么多柠檬酸钠,就少买点儿,不倒浴缸里,倒盆里,把手伸进去就行。”
“听说那血流出来,一缸水都红了,效果比高锰酸钾还好。然后我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后第二天你妈就哭瞎了。”乐生冷冷地说。
戈高寒:“所以我一直劝他们生个二胎,别指望我了。真的……有个二胎,过几年他们就能养着弟弟,忘了我了。”
戈高寒的话飞快地一句一句从屏幕上跳出来,每个字都在刺着乐生的眼睛,勾动着心底最晦暗的阴郁。乐生听着听着,竟罕见地发了脾气,语气激烈道:“你别跟我说那些东西!我不想听!”
乐生咬牙忍了忍,十分无情地说:“你要哪天死了,别告诉我。”他怕自己也会忍不住。
……但是不可以的,他和许南山才开始呢,人生还长着,怎么能这么快结束呢?
乐生和虞宁关系很好,和许南山感情很好,和母亲也好,可是只有戈高寒才是他的同类。他们都了解彼此。知道那副笑脸底下,是怎样不堪重负的灵魂。
“……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今天有点被我妈刺激到了。”良久,戈高寒才回了一句,语气努力振作起来,“我去睡觉了,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乐生看着没说话,只是胸膛在起伏着,呼吸有些颤抖手指起起落落几个来回,想打什么,又没能下这个决心。直到戈高寒在退出微信前,才看到乐生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