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像,这样一个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著称的兽人,竟然会有这么诡异的思维,和这么奇怪的大脑!老萨满惊奇震撼得话都说不清了,只一个劲儿的惊叹,一个劲儿的激动和庆幸!

红正在为欧珀收拾折叠洗好的衣物,一边给在板凳上啄麦粒吃的鸡崽倒了一小杯的清水,听到一旁欧珀的叙述,笑眯眯的回到:“哦,这么说,你可真是大怪胎一个罗?”笑得那叫一个好看,暖融融喜洋洋软绵绵的好生舒服啊。

于是傻兮兮的某个小屁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笑嘻嘻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嗯!就是就是!”是什么?怪胎?啄麦子的鸡崽笑得缩爪张翅,唧唧唧唧笑得几乎断气。

“啊!红哥哥你欺负人!人家可是天才啊天才!”看到忍笑的红和一边满凳子噗噗打滚的鸡崽,这才反应过来的欧珀,涨红小脸气急败坏的抗议中,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是么,那你身上的毒素到底准备怎么医治?我可是等你的结论等了好久啊,我的小‘天才’,嗯——?”缓缓拉长的一声‘嗯?’让欧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偷偷看看笑容满面,但是背后阴气森森的红哥哥,欧珀的小心肝儿都缩紧了颤啊颤的,红哥哥越来越恐怖了!

在红越发强势的气压下,欧珀吭吭哧哧的说出他的治疗方案,需要生命之水旁边生长的一种软金属矿石,和一种剧毒的夜光草,最后需要男性妖精的,那个啥啥。什么,哪个啥?某个小屁孩扭扭捏捏的呈害羞状,不肯说啊,坚持以后遇到男妖精了再说。

欧珀身上的毒素被药物压制后,他的能力全部封印,现今的他就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子差不多,甚至在体力速度等方面还要柔弱些。

而红则是大伤初愈,还不利于行。考虑到虚弱的欧珀和更加虚弱的红,几人在老萨满那里留宿了将近半个月养身体,报酬则是欧珀过去研制出来的各种新型药剂。而醉心于新型药剂研究的老萨满直接关门,不再出去看珍医治那些天天排队等候的人类,差点引起公愤。可惜牛人就是有牛的道理,在某日老萨满挂出一面,写着‘骚扰本人者拒绝再医治’后,那些贪生怕死的达官贵人们再也没有来吵闹过了,让老萨满在欧珀他们面前挣足了面子。

时间流水般逝去,很快半个多月过去了,欧珀他们离去的日子业已到来。这是个伤感的日子,相处多日,大家的感情日渐深厚,都很舍不得。可是他们注定要踏上旅程,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原因和必须走的理由,而老萨满看起来脸蛋像三十多岁,其实真的很老了,不适合和小年轻们一起出行。离别,多么伤感,却是必定。

离别的前一晚,大家都心照不宣,表面上继续嬉笑怒骂嘻嘻哈哈的,气氛却分外沉重。

老萨满打着哈哈说着什么,要去找个红颜知己,要用自己年轻的俊脸去钓MM,第二春什么的。明明没有喝酒,却一副喝醉的模样,摇摇晃晃地出门,向着灯火璀璨的红灯区走去。

红笑眯眯的,坐在屋檐下精致的木雕摇椅上,喝着草药酿造的药酒,似乎无比享受那晕晕淘淘的酒意。

阿米妮早早的睡觉去了,她从下午时就说什么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痛快,要早点睡。其实是自欺欺人而已,在老萨满面前有什么不舒服是他医治不好,或查找不出来的?她只是在难过,在找借口罢了。

欧珀小小的人儿,穿着他最爱的黑色无袖短衫,短裤,长靴,衬得他白嫩嫩肉乎乎的可爱。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露出来,时不时动一动,摇一摇,顺便赶赶想要美餐一顿的蚊虫。他半坐半蜷缩在屋子的后面,数丛茂密的紫丁香下,大大的金瞳直愣愣的在想着什么,空茫无神,怅然若失。

他愣愣的想着什么,满脸的明媚忧伤,皱着细嫩的小巧眉头,大眼忧郁得近乎滴水,令人忍不住去怜惜去疼爱他。这么一个虽说不上多么精致,却足够可爱伶俐的小娃娃,露出那小鹿斑比似的可怜眼神,湿漉漉水汪汪的,甭提多么招人啦!

“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即将到来的离别,让你这么的伤心?”略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好像一抹扣人心弦的颤音,在静谧芬芳的空气里,乍然而过,窜起一阵阵令人心旌动摇的电流。一个黑发黑瞳的男人从欧珀身后的紫丁香丛走出,带着浓郁醉人的甜香,坐到欧珀的身旁。发纠缠着发,肩挨着头,手挨着手,膝盖和小胳膊腿儿微微碰撞。他们的脸靠得那么近,呼吸间互相交错分享,能过闻嗅到对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温热气息,几乎稍稍动一动就会碰触得到,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