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不一定有希望,但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伍煜的眼中是浓浓的恨意,那种恨又夹杂着深深的绝望。燕青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心下是无力的一声叹息以及说不出来的怜悯与难受。
出了兽圈,空气顿时新鲜许多。
然而此地养了不下十只虎豹,到处都飘散着曾类独有的气息。她很是不适应,尽量摒着气不敢大口呼吸。
突然一声虎啸,惊得她差点失态。
“陛下,大将军应是闻到您的气味,您要不要去看看它?”
又来一个大将军。
原主还真是对权力充满渴望,在朝堂上得不到满足,便在玩物与后宫寻找认同。蛐蛐大将军的死历历在目,燕青不想看到另一个大将军。
她轻轻摇头,“不了,时辰不早了,朕就不去看它了。”
时辰确实不早了,平康小声提醒,“陛下,您该去见大司马了。”
大司马三字,如同紧箍咒。
燕青感觉自己身体一僵,不知是她自己的本能反应还是原主的肌肉记忆。她赶紧将无措的双手藏好,背着手昂首挺胸。
太宸宫的后殿是历代皇帝处理政务之处,如今是萧应的地盘。
她这个傀儡皇帝虽然是一个吉祥物,但吉祥物也有吉祥物的作用。比如说当一个摆设,又比如说成为一个盖章工具。
所有被萧应批阅过的奏折都会放在一处,等待着她拿玉玺一个个盖章。
这样的行为好比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然而却无人敢明着提出异议,包括跳得最厉害的魏氏父子。
原因无它,只因萧应手握兵权。
在武力面前,所有的一切反对都是徒劳。
整个穆朝的大权,一大半都在萧应手中。萧应现在做的一切,就是想方设法削弱士族和魏家的势力。等到他们全无招架之力,才是他真正心安理得坐上龙椅之时。
燕青不敢看他,他仅是坐在那里便已是压迫感十足。明明瞧着广袖长袍似书生模样,那一双修长的手却不知沾着多少人的鲜血。
他本是萧家庶子,听说为争萧家家主之位弑父弑兄,连其父兄的妻妾们都不放过。这样一位残忍噬血的人,根本就没有弱点。
玉玺不重,但章子要盖清楚还是得用一些力道。燕青吭哧吭哧地盖着章,眼角的余光不时瞄着工作中的男人。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她此时只觉得越看越恐怖。对方一身的气势吓人,不是皇帝胜似皇帝。她总觉得下一秒他会临时起意,从桌子底下抄出一柄长剑结果她的性命,自己坐上龙椅当皇帝。
好死不死,她一下子看得入神,不期然对上一双冰冷萧杀的眸子。
她骇得心头大跳,手一抖玉玺就盖歪了。
再一看奏折上的内容,她心下发凉。
完了。
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