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佑斓平淡的语气中,段殊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寒意悄悄攀上了脊背。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晚饭会在他回家的时候正巧做好,只是脱口而出道:“我在外面吃过了。”
温佑斓的表情霎时有些错愕。
“你吃过了?”
他的反应很自然,似乎并不知道段殊不回家吃饭的事。
段殊蝻灃顿觉意外:“我跟车队的朋友们聚餐,中午就给你打了电话,说过晚上不回来吃了。”
温佑斓一怔,他放下了手里端着的盘子,缓慢地摘掉了隔热手套,似乎在认真回忆中午那个电话。
“今天中午有突然送过来的病人,临时要做手术,那时候我刚从上一台手术下来,饭都没有吃。”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小赵说今天吃午饭恐怕要很晚了,然后手机响了,是你的电话。”
“手术室附近的信号不太好,我只能隐约听见你说吃饭,很快就要进去换手术服了,我也来不及问你。”
说着,温佑斓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表情里立刻涌上了歉意:“抱歉,中午太忙了,我把两段话记混了,以为你是要晚点回来吃饭。”
他又重新戴上隔热手套,准备把一桌子热腾腾的菜端回厨房:“一不留神就做了太多菜,一会儿等凉了放进冰箱,明天再吃。”
“今天又在训练场待了一天,是不是很累?”他的语气里一如往常地充满了关切,“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会尽量把动作放轻的。”
段殊注视他的神情,尽管笑容温和,背后仍有一股掩盖不住的疲惫。
但温佑斓还是努力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无尽的包容。
在医院连轴转忙了一天,下班回家买菜做饭,一直等到深夜,却迎来了一场空。
于是他下意识地叫住了温佑斓的动作。
“没关系,晚上吃得不多,我陪你吃吧,就当是宵夜了。”段殊去厨房洗手,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对不起,哥,我不应该失约的。”
温佑斓闻言,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喜悦:“好,我去拿碗筷。”
屋外已是宁静的深夜,厨房里灯光暖黄,温佑斓絮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忘记了,还有你最喜欢的甜豆没有做,本来想等你到家了再水煮,怕放凉了。”他的声音是和煦的,“今天的甜豆都很饱满,一定很甜。要不要我现在煮?”
温馨又熨帖的家常气息。
起初有些不安的微妙心情淡去,段殊渐渐放松下来:“已经有很多菜了,明天再吃吧。”
“好,明天当早餐。”
温佑斓坐在他对面,这顿晚餐虽然开始得有些迟,气氛依然很好。
“昨天比赛的时候紧张吗?”
“有一点。但是很快就沉浸到那种感觉里去了。”
段殊其实是赛车新手,昨天是他第一次开赛车,这段经历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可这些感受不方便对车队里的人说,面对着对赛车知之甚少的温佑斓,反而可以大胆地说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