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边抹脸边问:“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每个从者都以“你变小了”开头,以情报传递为结束。藤丸立香已经察觉到这可能是深渊圣母有意让他们得知这些信息的,所以贞德没说话,他反而催促起来。
贞德上下扫了他一眼,赌气道,“没有。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藤丸立香不明所以,贞德一步跨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因为能坐的位置太窄,甚至挤撞了他一下。
藤丸立香:???
“你要做什么?”
“休息。”贞德说。
“???”
“休息?”藤丸立香不能理解,“这时候、休息!?”
弥留之际,大战在即,贞德问:“休息难道不是重要的事吗!”
“……”藤丸立香语塞。
他们两个就像是跋涉了千万里的疲惫的旅人,肩靠着肩相互撑着对方,坐在山峰上,看着远处的黄昏和黑色的海。
两人的身后,奥克尼的雨雪慢慢提裙而来,嶙峋的群山一夕白头,但尖锐的山顶与黑色的憎意却风霜裹戈。
“拿着。”
最后贞德把自己的旗帜和剑交给藤丸立香,他觉得什么信息都不比实质点的武器有用。作为攻击性最强的复仇者,得到最爆裂的力量,自然要将最有用的东西留给御主,“反正都是要打架,你可别输了,藤丸立香。”
“贞德……”藤丸立香拿着他的武器,低低叹气,抬头看他。
“也没有谁规定救世主不能拿邪龙的旗帜吧。”贞德哼笑了一声,尽显讽刺与高傲,藤丸立香知道那不是在讽刺自己,而是对某种命运的反叛。
从者在最后一丝夕阳光下消失,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少年不成熟的脸。
“要赢啊,master。”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海湾高处,只剩下藤丸立香一个人。
黑色的海面被湿冷的风吹皱,灰白色的雪就落了下来。
漆黑的石峰在后来者的披风下化作密密匝匝的虫群跑走,伏提庚走上来,看到少年站在那里,手里抱着邪龙的旗帜和漆黑的剑,身上都是金色的血迹。
他没有走上前,站在原地,灾厄的消除对他来说的确大有裨益,在他的意志下,雨之氏族的泪水都已经能被他随意阻拦抹去。
黑夜中,他看到藤丸立香忽然弓下身体,怀抱着从者留下的武器双手掩面,单薄的脊背颤抖起来。他的手背凸出青筋的脉络,喉腔开裂般地涌进气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