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眼睛骤然红了,如野兽般盯着盛雪,盛雪仿佛没看见似的,脸上的嘲弄之意却淡了一些,“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你安安分分的,却总有人见不得好。把你视为珍宝的人化作齑粉。”
“我十月怀胎,生下了向清,她一直爱笑,护士刚把她放进我怀里的时候,她像只皱巴巴的小猴子,嘴角却是笑着的。我那时候就想,我可以什么也没有,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活。”
“可是,她没有。”
“周袍辉偷偷换了她的潜水泵,嫁祸给你。”
“多可笑啊,这是这么一个连臭虫都不如的东西,将你我耍得团团转,”盛雪笑容越来越灿烂,灿烂到几乎诡异,她盯着周向晚,轻声道:“不过如果没有你,他也不会有害向清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同意她回国,她也不会死。”
“他们要为我的女儿陪葬,”盛雪平静地盯着周向晚,在石桌上放了一个遥控器,慢慢推给周向晚,“我可以送你十年快活日子,算作我冤枉你的补偿。”
“杀了他们,”盛雪压低声音,像伊甸园诱惑夏娃的蛇,“你不恨他们吗?周鉴林早就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但什么也没做,他的私生子们为了踢你下位用尽手段恶心你,你不希望他们消失吗?”
“Boom……”盛雪遥指对面山头的化工厂,朝周向晚吹了一口气,“你只要按下这个键,一切都结束了。”
在周向晚心里,他的母亲是永远不能碰的,母亲的死是他过不去的坎。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妈妈是这么死的,恐怕会当场发狂将那死女人千刀万剐。他精神早被吴凉的事刺激地像摇摇欲坠的瓷器,他母亲的死就像一只把瓷器推下去的大手。
周向晚捏住了遥控器,耳边无数纷杂的语音像潮水一样涌进大脑。
杀了他们,像前世一样,垃圾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