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缓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萧凌风连前朝皇室的遗脉也敢放在身边,就不怕这萧氏的江山改了姓么?”
听他说到“皇室遗脉”,庄清月立即沉了脸。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太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皇室遗脉?”
牢门被一脚踹开,庄清月一步一步走进地牢,走到太傅眼前。
他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老太傅,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杀意,语气也冷得骇人:“敢问太傅,我庄清月,是他符氏的哪一脉?”
太傅再怎么久经官场,但到底是个文人。在被迫直面庄清月那双狠厉的眼睛和迎面而来的杀气时,他几乎是瞬间就被慑住,心如擂鼓一般骤然狂跳。
看着迟迟没有开口的老太傅,庄清月耐心告罄。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并非淑妃与前朝皇帝的亲生儿子,原想看看太傅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既然说不出来,他也没必要再给他面子了。
退后两步,庄清月招手让离得最近的亲兵上前:“审过犯人?”
亲兵立正回答:“审过西沙的奸细!”
庄清月轻笑一声,朝太傅那边抬了抬下巴,侍卫立刻会意。
而当他敛下一身的气势退开后,太傅也终于从那巨大的压迫感中回过神来。
他闭了闭眼,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来:“你是哪一脉?你当然是符氏先皇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
庄清月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太傅:“当年萧贼起兵谋朝,对符氏宗室赶尽杀绝,先皇命人将你怀有身孕的母亲秘密送出皇都,若无皇家暗卫拼死相护,你母子三人早就被萧贼所害命丧黄泉了,哪还有……”
他话音一顿,往后靠上冰冷的石墙,眯着眼睛将庄清月上下打量一遍:“可笑符氏先皇竭力保下来的儿子,不仅忘了自己姓什么,竟还堂而皇之地跟仇人搅和在一起!”
刚上前两步要提审老太傅的亲兵倒吸一口凉气,脚步倏然顿在原地,地牢里瞬间安静下来。
半晌,庄清月勾了勾唇。
“哦?”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太傅许是年纪大了,好些往事都记不得了吧?既然话说到这里,那我再多问一句,您说的被送出宫的那位,是惠妃,还是淑妃?”
淑妃?
老太傅脸色僵硬了几分。
他单只以为自己身份败露,却没想到庄清月连淑妃的线索都能找出来。
他强笑道:“贤侄说笑了,淑妃三十八年前便已仙逝,老夫说的,自然是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