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在二楼，不算高，可是看对方的样子竟像是站在一楼的平地上，打开窗户，然后一个跨步就进来了。见屋内两人都戒备地看着他也丝毫不慌张，仿佛在自己家一般悠闲自在。他在离凌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伸手拉开怀中的棉被，露出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来，虽然气色很不好，可是当这人张开眼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顿时如春回大地，明明还是那张苍白到病态的脸，却让人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不由自主地放松身心。

“小璃！”凌拧着的眉缓缓展平，有些惊讶地唤道。

“你认识他？”王嫣然见是凌认识的人，本就因为叶析远的笑放松下来的心更加放松，对着叶析远露出一个友好的笑，然后问凌。

凌却只是看着叶析远苍白的脸，眼中露出怜惜和担忧：“你…”

“这位小姐，能否让我和凌单独聊一会呢？”

“啊，哦，好的，我这就出去帮你们把风。”王嫣然看抱着叶析远沉默寡言的男子看呆了，听到叶析远的话猛然回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快步走了出去。

“这是无心。”叶析远仰头看了眼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对凌介绍道。

凌点了点头。“你身体不好，为何不在医院？”

凌关心的话语让叶析远的眸子一下子晶亮起来，不过却很快黯淡下去：“无心，放我坐下吧。”

“你不重。”无心抱着他并不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因为很少说话的缘故，音节都是一字一拍，有点像机器人般冷硬的感觉。

叶析远无奈地一笑，倒也没再要求，他看向凌，不舍，伤心，无奈，种种情绪变换，最后扯出一个笑，强打精神：“凌，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对上凌不解的目光，他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正奔临着崩溃，它越来越虚弱…”

“我可以输内力给你疗伤。”

叶析远露出苦笑：“那只是暂时的，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后面的反噬是难以想象的。那次你给我疗伤后，身体只是一时舒畅，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

“有我，你不会死。”无心冷冷地截断。

叶析远嘴角的笑却更加苦涩，生的代价是他必须永远地离开凌，再也见不到。若是不离开，他很快便会因为器官的萎缩退化而亡，那真是永别了。就让他自私一点，胆小一点，他要活着，就算是在看不到凌的地方——最少他还可以思念。

“凌，可以靠近一点吗？”凌走近，“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我怕离开后我会忘记你的样子…”他伸出手缓缓抚上凌的脸颊，一点一点地描摹着，像是要把它刻入脑中最深处，永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