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笑了许久,久到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因为窒息而死。
【真有趣啊,你居然会为了宠物而压抑自己,还是说你喜欢像牲畜一般的抱团取暖?】
【小偷,像你这样的垃圾,凭什么呆在我的身体里!!】
最后一句话简直振聋发聩,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晚风有些冷,我的上衣在暴揍云姬的时候撕坏了,鸡皮疙瘩顺着我的脊背往上爬,微微的麻痹感一直蔓延上我的四肢,甚至让我产生了是刺青在发抖的错觉。
“哼。”我笑了一声,随手把爬上来的咒灵碾成肉泥,我站的很高,可以看清整个郁原的风景,我看见□□们鬓发散乱四处奔逃,我看见鬼杀队伏成员手持刀具却因为没有咒力而被诅咒开膛破肚,三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人类梦寐以求的天堂,而如今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有救人的欲望吗?没有吧。
这种感情要是放在我的前世简直是惊世骇俗,我虽然不记得我的名字,却也知道我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现在我心里却只有百无聊赖,没有杀意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一部无聊的默片。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情绪,那大概是因为晚饭没吃饱产生的怨念吧。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杀死阴阳师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两面宿傩。”我叹了口气,“这个名字是我的了。”
“连身体都没有的可怜人啊,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使唤我呢?”
“诅咒之王永远都只有一个,”我按住脸上的面具,手指用力把它狠狠撕扯了下来,完全不介意被连带着拉下来的一块肉。我把面具掷在地上,“只是游魂,何敢妄言!”
我一脚踩碎了地上的面具,耳边仿佛传来低沉的怒吼,这应该是两面宿傩在怒斥谋权篡位的混球,但是没用,现在呆在这个位置的人是我,承担这具身体一切罪孽的人也是我,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四目圆睁,半边脸血肉模糊,狰狞地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随你怎么办吧!死也好活也罢!!”
我就愿意这样,之前的我一直走进了一个误区,两面宿傩并不以快乐杀生,而是“愿意”,他的愿意就是愿意,我的不愿意也就是我的愿意,随心所欲,唯我独尊。
我就是两面宿傩,我凭什么要去扮演“两面宿傩”?
我想要什么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游魂前来置喙?
我曾经为了害怕失去人性而担忧,但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人性未必是个坏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纠结?我不想失去人性,那就没人能让我失去,哪怕是两面宿傩也不行。我就是我自己,无论变成什么生物,我始终都是我自己。
犬夜叉也好,里梅也罢,这是我愿意庇护的手下,我完全可以对他们更好些,只要我愿意。
唔,回头带犬夜叉去见见他的母亲吧。
我迎风大笑,右手张弓左手拉弦,火焰构成的箭矢凝结在空中,那一箭势如破竹,整条街上的诅咒在一瞬间被焚烧殆尽。
底下的生灵再无一个敢仰脸看我。
未经允许,不准抬头。
一直以来被压抑着的情绪骤然爆发,我只感觉心中畅快无比,那个一直在我耳边叽里呱啦的声音消失不见,但我很确定那不是我的幻听,也许他还藏在我身体的某一个角落伺机报复,但我完全不惧。
我在房梁上踱步,欣赏着这场焚烧郁原的烈烈大火。
真好啊。
如果系统这时候没有突然冒出来就更好了。
“有屁快放。”我动动指甲,把那点蓝光削成五片,薄薄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鹿茸。
系统已经习惯了我的阴晴不定,非常熟练的把自己拼好,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