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川半趴在山谷裂缝处,伸手想要拉白絮絮,可白絮絮位置离得太远,他根本接触不到,但如果他再趴着,很有可能掉下去。
电光火石间,贺云川堪堪碰到少女衣袂一角,却还是没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即将坠落到山谷。
裴叶轻暗道不好,腾地冲出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催动灵力,顺利救下白絮絮。
白絮絮死里逃生,吓得不轻。
裴叶轻扶起她道:“白师妹,不要害怕。”
白絮絮将头埋在裴叶轻怀里,抽噎啜泣着。
裴叶轻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磕磕巴巴道:“没事了,没有危险。”
剧情诡异的偏离航道,裴叶轻怎么也想不明白,氛围都推动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会出错。
而且,救女士角的怎么可能是女配角呢!还是个恶毒女配!
于情于理她都想不明白。
可很快她没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她胸膛一片湿热,白絮絮哭的稀里哗啦,彻底把她的衣服当手帕抹了。
裴叶轻所谓洁癖倒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湿濡的衣裳穿戴在身上,委实不舒服。
犹疑片刻她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推开少女:“师妹你先擦擦脸。”
白絮絮稍缓了神色,抹了把泪珠,哑声道:“师姐,多亏有你。”
裴叶轻不动声色,神色也淡淡的冷声道:“举手之劳。”
她本没打算救她,但碍于她女士角身份,她不得不出手,毕竟男女士角的戏份还没完,不过令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何男士没有救她。
虽说她亲眼看见贺云川的手差点点碰到白絮絮,可她瞧的很真切,贺云川似乎没有豁出命救她,而是留了余地给自己。
所以这明摆着,男士压根没有对女士动心过,那么系统发布这样的任务,又有什么意义?
折腾这么久,众人都燥热得浑身是汗。
他们找到一汪清泉,打算洗一洗,可附近树丛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裴叶轻习以为常,以剑挑开树丛,露出一张精致清秀少女脸。
好家伙,这不就是文如意吗。
这下可好所有人齐全了。
文如意迷迷糊糊睁眼,入目便是四张熟悉的脸,她有点懵迟钝的反应过来后她道:“师姐,我们试炼输了吗?”
大家为何都在这,她刚刚不是还在采灵植吗?
裴叶轻感叹人生无常的同时又想着,说好随机分配地点,可同门之间分配的也忒近了吧,走两步就遇见老熟人,这试炼未免有点太过儿戏。
也罢也罢,他们开心就好。
众人待在原地修整,可归墟岭总有惊喜出现,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又过了会儿金黄色蝴蝶再次出现,只是这次还多了些飞蛾,它们到处飞舞,扑扇着金灿的翅膀,绕成长长一圈。
贺云川察觉到危机,嘶哑的喊道:“大家快散开!不要待在原地!”
两名少年躲闪的很快,敏捷的翻身躲到岩石后。
裴叶轻拽着白絮絮就撤,回头见文如意傻乎乎的立在原地,恨铁不成钢地跑过去把她也一并拉走。
三人直直地卧倒在地,避开危险区域。
金色蝴蝶飞了一阵后,四散离开,颇有那拍拍屁股走人渣男架势。
风波平息,众人重新聚头,他们躲进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文如意灰头土脸,眉眼灰蒙蒙的:“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师姐。”
秘境中有诸多奇遇,他们恐怕梦里都想不到,奇遇奇遇遇到的全是同门,一个其他门派的弟子都不曾见到。
这太诡异且超乎寻常。
裴叶轻含混的应道:“我也没想到。”
贺云川拿出火折子点燃后照亮幽暗的洞穴:“我们往里走走吧。”
外面他们出不去了,现在也无法走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此时归墟岭秘境外的藏宝阁,六面玄镜实时转播秘境内的景象。
泛黄的铜镜边上圈着一圈银白色金光,各大门派长老时刻看着镜中弟子们的动向。
“你们清虚宗使阴招!”突然金轮派有位长老赫然起身,怒斥对面肃然冷静的清虚宗长老。
谢长誉闻言,摸了摸眉心有转头看向棠也:“棠长老怎么看?”
棠也切了一声:“我怎么看,当然是坐着看啊!”
谢长誉眼皮跳了跳,他就不该问她,他又别过头望着金轮派长老:“你且说说,我们清虚宗怎么使阴招了?”
金轮派振振有词道:“秘境规则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没想到堂堂名门正派的清虚宗竟然如此卑劣,背后耍阴招把所有弟子聚集起来。
棠也似笑非笑的剜了他两眼:“照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们这几个金丹期修士能打得过你们元婴期修士?”
棠也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我忘了,方才我们宗门那位女弟子可是打伤了你们元婴期弟子呢?”
金轮派长老骂骂咧咧道:“你指桑骂槐骂谁呢!”
棠也不以为然:“骂你怎么了?”
金轮派长老忍了忍他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在这个问题耗时间。
“你们实话说,安排金丹期修士进秘境有试炼有什么阴谋?”
归墟岭秘境多年来只为元婴期修士开设,这规矩多年来不曾变动,他们却开了先例送金丹期修士进秘境,这也太视若无人了,即便他们居于仙家榜首,可也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吧。
一人起头,百人呼应。
在场诸位长老皆附和起带头者的话,似乎的确不满清虚宗送金丹期修士入秘境。
“金长老说的没错,他们清虚宗不管派出金丹期还是元婴期的弟子,我们几个门派还有的争吗?”
“你们清虚宗三位长老倒自个儿评评看,以往试炼你们哪次不是风风光光的,如今又要修改规则,当我们好欺负啊?”
“对!我们不服!”
明明只是金轮派单方面不满针对清虚宗,可他却引导众人一起对抗清虚宗。
棠也无可奈何地笑道:“依你们的意思,倒成了我们清虚宗的不是,但你们细想想,这次还不是你们占便宜,我们这次派出的全是金丹期修士,论修为和灵力哪里比得过你们元婴期修士?”
她实话实说,一小重境界之间的差距,那也是天差地别,两者实力不相当不说,灵力根骨可想而知还属元婴略胜一筹。
谢长誉闷声轻笑,接她的话下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清虚宗有的是出色的弟子何必动手动脚。”
这变相的道德绑架,把他们几位沉得住气且性子沉稳的长老整的啼笑皆非,大家各凭本事修炼,精进修为,成语不成都要看自身资历和悟性,若两者都没有,即便修为高者倾囊传授所有修为给那修为低者,那也是白费功夫。
修真界也不会安宁。
棠也听到谢长誉的话,厌烦的瞥过去道:“闭嘴,让我来。”
谢长誉皱眉淡声道:“你一个人行吗?”
棠也已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窝囊的平白让人羞辱他们宗门,莫须有的罪名他们不认,别人也别想刁难他们。
她勾唇负手走到为首闹事的长老面前站定:“昔日听闻金轮派盛传我清虚宗式微,再也无法成为群仙门第一?”
“不如这样,你既然如此不服气,不如咱们比一场,如果你输了,就要跪在我面前向我赔礼道歉,反之我向你跪下道歉。”
为了清虚宗声誉,她棠也豁出去了。
别忘他们身后倚仗的是整个清虚宗,他们几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说这种话,就不怕掌门师尊秋后找他们算账吗。
金轮派长老喉头一哽,他硬气的很,不卑不亢的与她对视,扬声道:“比就比,你输定了!别忘记跪下!”
棠也笑得嚣张跋扈:“好啊,我再送你一个,我要是输给你,那我棠也即刻散去修为,永生永世不再踏入清虚宗,也不去其他门派!”
此言一出,满屋长老哗然。
谢长誉更是脸色骤变,她竟然胆大到下如此断前程的赌咒,清虚宗百年来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前例,他压低声线斥道:“你疯了吗?”
棠也言笑晏晏:“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很有信心,对付这种不着边际的小喽啰一成功力她都用不到,她就是要打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劳什子金轮派长老。
谢长誉沉声道:“你小心行事,别取了他的命。”
要力排非议,二人当众比试一回,不失为妙策。
棠也点点头,轻声道:“我不会给清虚宗丢脸。”
话落她拔剑而出,锋利的剑头直指男修,气势逼人,剑气暗涌像是酝酿着暴风骤雨,只肖一刻便可肆意而下。
金轮派长老面如筛糠,身形僵硬手也微微颤抖,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
他后悔了,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棠也虽是女长老可修为灵力全然不输她身旁那两个堪称绝世双杰的长老。
“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讳,待会你若打败了我,那日后可是榜上有名呀。”棠也狡黠道。
“我叫王平。”金轮派长老磕磕巴巴回道,随后又颤巍巍道:“我……”
棠也揶揄道:“看样子这位师弟是没胆子与我比试了,不如赌约作废?”
她拔剑而出,他就吓得脸煞白,果然是纸老虎,一捅就破,还说什么金轮派要比过他们清虚宗,光是这种货色都能当长老,看来金轮派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不过一群小混混而已。
王平颤声道:“作废,当然作废,是我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出言不逊,还求师姐宽恕。”
棠也嫩白的手指轻抚过剑身,阴恻恻道:“哦,原是这样啊,若王长老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不如我辛苦一下帮你割了?”
王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攀附着身侧的修士站定:“饶命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就不该跳出来逞英雄。
棠也收回剑,怜惜的摸了摸剑鞘,鄙夷道:“我还想让我的宝贝见见血,没想到王长老这么不中用,我刚拔剑就吓成这样,也不知王长老是怎么爬上长老之位,莫不是被人提携上去的?”
王平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感觉到沉重的压迫感。
魔女,当真是魔女。
棠也看他扭曲的表情,阴鸷道:“跪下,向我认错。”
王平踌躇观望了一会儿,迫于压力他还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面。
棠也冷冷剜他两眼又转向其他长老:“诸位长老可还有异议的吗?若有一并上来吧,我棠也奉陪到底。”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