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死后,两个人这么长久的生活在一块儿,虽然游侠平日的表现就好似一个孩子,爱玩爱闹,但是该出头的时候,该承担的时候,他也总是冲在前头。
那就好似一个哥哥。
任丰没有哥哥,家中姐姐的柔弱肩膀显然承担不下很多,而游侠的存在就好似让他看到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哥哥,让他能安心,让他在抬不动木柴的时候能喊一声,“游侠,我搬不动了。”不需要逞能的,明明做不到却还要去做,不需要一个人去承担一个家……
但是人走了,甚至没有当面的道别,只留下这样一块用碳黑写出的离别信。
任丰垂着头,良久的不动。只是看着那块白布。
淳瑜看着少年,看着那微不可见颤抖着的肩膀,终是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即使他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充当这样的角色。因为那会给他一种他是那个男人的替代品的感觉。
不过……
淳瑜将双手搭在了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没有言语,只是一只手一下下的拍抚。对于安慰人,大夏朝的启睿王爷算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了。
“怎么能这样走了呢?”良久,任丰喃喃的说道,那口吻就好似一个孩子在嘀咕不守信的大人一般。
淳瑜只是看着少年的发旋,那发色乌黑,头皮却是极白的,看着就像是乌木中没有融化的雪。
出乎淳瑜意料的,任丰对于游侠的离开,在起初的沉默之后,似乎便没有多大的情感波动了。
将藏在床褥子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而后找了一个干燥的小罐子塞了进去,用油纸和泥封上。
淳瑜诧异的看着任丰的举动,据游侠所言,这些钱,少年是要用来开酒楼的。
任丰却像是知道一旁看着的淳瑜的想法一样,微微勾着嘴角,淡淡的一抹苦笑,道,“等你们都走了,我再用这笔钱开酒楼。”
这话加上少年脸上勉强的笑,淳瑜的心口一震,“为什么?我也可以帮忙的,这些钱应该也够请人来帮忙了。”
任丰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都走了,他一个人在这里也孤单,所以出去开个酒楼,这样虽然忙,起码生活还是充实的,起码能让他不是一个人。
少年没有回应,淳瑜也没有问。便见少年将罐子放好后,便拿着白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