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背来我听。”先生听了似乎很高兴,找到字帖以后在书案后面坐了下来,枯瘦的手压在字帖上,就像背不出来就不借字帖似的。
“(此段内容有卖弄文采之嫌,而且俺这个人一向没这东西,就省略了,哈哈,反正不收亲们的钱!)”孟广庆开头很顺利,不过越背声音越低,倒不是他不会,只不过先生开讲的时候他还支楞着一只耳朵,到后来练字入了迷,先生下课的时候讲到了哪里他根本没注意。
好在后来先生让他停了下来,“好了,难能可贵啊,贫家子弟却如此聪颖,今后如有不懂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这个袋子你也拿回去交给你父亲,路上不可遗失,日后碰到你父亲我会亲自问起的,休要贪心!”
孟广庆接过袋子,里面硬梆梆的是两粒碎银,应该是昨天后爹塞给先生的那些钱,倾身向先生鞠了一躬,孟广庆有些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
其他的孩子都已经走了,门外李龙李虎两兄弟探头探脑的向里边张望着,看到孟广庆出来急忙迎过来。
“三儿,先生打你了吗?让二哥看看,哪只手?”李虎每次进去都会挨上两板子,孟广庆这么半天不出来,他都闹了两回要冲进去替弟弟挨板子了。
“二哥,先生没打我,就是问了功课,我都会。”
“三儿,先生为难你了吗?”大哥李龙还算稳重,接过他的书包,牵着他的小鸡爪子往前走。
“没有,先生把昨天爹给塞的钱退回来了,先生这人其实还算不错。”
“不错什么啊,上个月他打了我四回呢,火辣辣的疼!”李虎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一边说一边翻着自己的胖手掌。
“那是你笨!哪一回不是你背不出来啊,上次爹来给三儿交束脩的时候先生都说了,你不是读书的料!”李龙把书包都扔给李虎,一弯腰就把孟广庆抱了起来,“还是三儿好,哥还没见过先生把字帖借过人呢,三儿是头一个!”
“咱家三儿长得也好。”李虎一边说一边伸手揉揉孟广庆枯黄的小脑袋,揉的孟广庆呲牙咧嘴的——他的头发太长了,又不会梳,都打结了。
哥仨还是先到了孟广庆家老屋,这里的破房子卖不上几个钱,后爹说留着以后翻建给孟广庆娶媳妇用,昨天哥仨把院子收拾了一下,现在这里成了哥仨的根据地,前一天他们做好的套笼就放在这里。
拿了套笼,哥仨直奔早上看好的一处荒草丛生的河滩,路上,李龙拎着套笼左看右看,觉得很不可思议,“三儿,这东西能套着兔子吗?”。
“套不着我就用这个。”孟广庆一举手里的铁棍,铁棍黑黝黝的比筷子粗一点,虽然一头磨尖了,可李龙觉得还是没有什么杀伤力。
“三儿,把铁棍让你二哥拿着,一会儿你摔了跟头再扎着。”孟广庆到了河滩就不让李龙抱了,自己在地上走,一边走一边找兔子洞,这样晃晃悠悠的让李龙很不放心。
李虎跑过来伸手要接棍子,可是孟广庆不撒手,一边走一边说,“不行,我一会儿蹚出兔子来,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