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的自己会处理,客栈四月份刚粉刷过,花不了多少钱了。”
严礼点点头,“你那个掌柜的倒是不错,原来在咱们锦县很有名气的,就是年纪大了。对了,怀熙,听说太子极是爱才,每到一个地方必到当地的书院巡视一番,有不少秀才学子都想借机在太子露一下文采,我一路上来的时候,听见你们书院的人也都在议论这件事,你怎么不应景做几篇文章备着,倒还在这里学上画了?”
李怀熙没有立刻回答,他正在专心画一只猫,不过猫头上有一个‘王’字,严礼怀疑那是一只虎,可是没敢认。
李怀熙画完了这只‘猫虎’,自己端详了一下,团了几下又扔进了废纸篓,换了一张纸接着画,一边画一边说,“书生意气,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我不用特意靠前,我是这一试的院首,当年又只有九岁,也算名噪一时,太子十有□会主动要求见我,我只要表现得不太过就行了,我又不参加这一届科考,没有必要去出这个风头。”
严礼看了一眼李怀熙,十分佩服他的玲珑心肝,可低头又看了一眼他的画,严礼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怀熙,你这是想画什么?”
“兰花,看不出来吗?这是叶子,我如今画得最像的东西了。”
严礼被表弟的兰花震撼了,他原本以为李怀熙要画一幅鱼戏图。
严礼实在不忍心让李怀熙糟蹋兰花,于是半抱着李怀熙共握一支笔,手把手的成功把一丛烂水草改成兰花,兰花的着色有些重了,表弟身上有一股比花草更好闻的味道,让他有些迷醉,发挥失常。
画好兰草,严礼放开李怀熙,自己坐到椅子上笑着说,“怀熙,我在余川看了几间铺子,想盘下来一间,你过几天下山和我一起去看看怎么样?我觉得你的客栈位置选的就不错。”
李怀熙也不画了,走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怎么?你们要在余川开店吗?谁来打理?你吗?”
“前期应该是我和老掌柜的过来,以后物色到可靠的掌柜的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了,锦县太小,做生意也没有太大的赚头,我爹让我自己出来闯一闯。”
李怀熙对大姨夫严世贵的看法有些改变,以前他听到的对这个男人的评价都来自于大姨的娘家人,花心、倨傲。这些其实细究起来未免有些偏颇,男人有钱以后三妻四妾也算正常,之前大姨娘家的亲戚也的确沾不得,救急不救穷,人家往边靠也理所应当,后来他中了秀才,大姨夫对他也挺客气的,而且通过严樱的这件事,李怀熙觉得严世贵这人不错,只是不太擅长表达情感。
七月初,严礼的店面盘下来了,位置离李怀熙的客栈不远,前面是宽敞的店面,后面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严礼留下来装修店面收拾院子,大姨夫严世贵过来接走了女儿,那边程家开了祠堂,又把程安暴打了一顿,不过严家提出的所有要求程家都答应了,八月十五的时候纳彩,以后全按着六礼来走,一件不会马虎,孩子生了也得抱着孩子成亲,三书六礼齐全,严世贵成功为女儿争了一个正妻的地位。
七月初三的时候,太子出巡的队伍到了余川,这天不是休沐日,学子们没有看到太子的仪仗,不过书院的公告栏里贴了告示,两天之后,太子将带着州府的官员一起到余川书院‘与众士子晤’。
书院忙碌起来,所有地方都被仔细打扫,藏书阁的书册都被拿出来晾晒去霉味,李怀熙一边帮忙晒书,一边记录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的位置,他记性好,晒了一天的书,数他收获最多。
每个生员的房间也必须大扫除,监学亲自过来检查,看了刘全号称打扫完的屋子一阵摇头,“不行!完全不行!你们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必须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