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辰当天还是亲自护送了他,他倒不是怕盗匪,而是怕了沈文清,一路抓耳挠腮的,李怀熙在进门之前看了一眼年轻的县太爷,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的进去了。
腊月十五一早,林易辰又出现在李家大门口,李怀熙扛着肥猫上了马车,轻笑着问,“他今天走?”
“小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文清今天就走。昨天我们聊了一会儿,我当年真傻,竟不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我的,白白错过了。”
“你很可惜?”李怀熙斜了他一眼。
“没有,没什么可惜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心境早就不同往日,一朵花不能开两次。”
李怀熙看看他,“你是花?”
“狗尾巴草,和您一比我就是狗尾巴草!宝贝儿,今天不走好不好,我们快赶上鹊桥相会了,可怜可怜我……”狗尾巴草县太爷在马车里抱着李怀熙撒娇耍赖,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
送走了沈文清,李怀熙在县衙和林易辰住了两天,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立刻就走,腊月十七这天晚上,李怀熙趴在林易辰身上笑得打颤,“后天我表姐和表哥成亲,他们家孩子都满月了,还要办什么婚礼?!我在你这儿再住两天吧,省得过去跟着丢人。”
林易辰昏昏沉沉的,他被身上的狐狸吸去了三魂六魄,只剩一魄在支撑了,闻言把小狐狸往怀里搂了搂,“你知道我恨不得你永远不走。”
李怀熙笑了,捉住林易辰的嘴唇又是一顿缠绵,林易辰刚刚宣泄过的欲望又昂扬起来,可怜的县太爷最后的一点儿存粮也在午夜时分被狐家缴了去。
李怀熙计划得很好,他打算装作忘了,在县衙里躲过这场乱七八糟的婚礼,过后道个歉就算完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成功,第二天他爹过来接他,他大舅让他这个在府学上学的院首秀才回家撑脸面。
“爹,您找个理由回了不就行了吗?您知道我不爱去。”李怀熙坐在驴车上抱怨着。
“我上哪儿给你找理由,没病没灾的满处跑,你要是老老实实在炕上躺着我倒是能给你找个理由,谁让你躲县衙来了!我能说你在县衙养病?!”李成奎啪的一扬鞭子,也抱怨着,“你以为我爱去?谁愿意陪着他们去丢人啊,你娘都不爱去!不过总归是亲戚,女家是你大姨,男家是你大舅,怎么着都得去,不看那两个不懂事的,还得看着你大舅、你大姨的面子呢,咱们家里人要是不去,他们心里更难受。他们这爹妈当的,哎,难啊!”
“爹,他们家孩子你看了吗?正常吧?”
“没看过,生个孩子咋能不正常?!净瞎说!你娘去看了,说是挺好的一个大胖丫头。哎,大人不省(xing)事,孩子跟着遭殃,谁家生完孩子不当成宝啊,偏偏他们家就得蔫声悄动的,连块手帕都不好在门上挂,请稳婆时也多花了好几两,人家把孩子接下来就走了,洗三也没去,一句吉祥话也没听着,满月的时候,就你娘和你舅母们去了,说严家连一个红蛋都没送出去,这孩子的命啊,哪能好?!”李成奎叹着气摇摇头。
严樱回来生了个女孩,即使有人收他们的红蛋,这孩子的命好不了,父母的名声不好,男孩日后还可以远走他乡,找个不知他家根底的人家骗个媳妇,女孩日后就难办了,程安两口子如果不搬家,恐怕是没有媒婆愿意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