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心情好,絮絮叨叨的边吃边说着道听途说来的一些新鲜事儿,谁家进贼啦、谁家遭抢啦,全是以流血冲突为结尾的结局,李怀熙越听越心惊,吃过午饭就早早告辞了。他前些天刚刚收到过家里写来的信,他爹没在信上提这件事,可能是怕他担心,不过现在经由他大姨这样添油加醋的一说,倒让没在家的李怀熙更担心了,
当初,李怀熙在穿越来的第二天就进了李家,那时他五岁,十岁他考上院首秀才离家求学,中间五年里家里从来没有进过贼,这让一向泡在蜜罐里的李怀熙几乎忘了还有贼这一类人的存在,虽然他如今精通各种机关,可是在他家里,这种东西一个也没有!
李怀熙忧心忡忡,他们家这些年可谓名声在外,原来还可以冒充棒子面窝头,可现在不行了,家里盖了房子,给妹妹请了先生,一家人从上到下穿金戴银,恐怕在那些心存歹念的人眼里早就变成了香喷喷的小笼包子!
即使没盖房子、没请先生,他们家的家底儿也瞒不住,不说林易辰隔三差五的大车小车送东西,光是李成奎这几年卖腊肉火腿的收益就足够引起贼人的窥视了。腊肉的做法简单易学,这两年虽然也有别人家在做,可是由于他们家出了两个秀才,其中一个还是神童,拜当初的谣言所赐,买腊肉的人还是愿意买他们家的,李成奎的腊肉做成了品牌,连外地的酒楼都慕名而来买他家的火腿,每年他家卖出的腊肉火腿相当于其他人家的总和还要多。
福祸相倚,李怀熙越来越不喜欢这个词,发了家却要遭贼人惦记,升了官却成了马前卒,大战将至,李怀熙既放不下家里,又放不下随时可能被困的林易辰,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下午,林易辰过来接自己的小狐狸,一进李怀熙的房间立刻心疼了,小小少年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尖尖的下巴都硌红了。
“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林易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赶紧出声询问。
李怀熙在林易辰的怀里蹭了两下,温暖的触感让他更觉烦躁,闷头回了一个字“烦!”。
林易辰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怀熙烦什么,不过府尹大人很懂得要不耻下问的道理,知心大哥哥似的接着追问,“宝贝儿,烦什么呢?能不能跟我说说?”
“能!烦的就是你!”李怀熙说着又蹭了两下。
林易辰高兴了,小狐狸能为自己烦恼也是一大荣光啊!不过荣光过后还是得搞清楚李怀熙烦的是什么,府尹大人温言软语半天,终于弄明白了李怀熙烦恼的原因。
“要不先接到余川来?”
“你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李怀熙瞪了他一眼,还是那就话,早不升迁晚不升迁!
“那我派人过去吧。”
“派人?派衙门的人还是你们林家的?派多少?怎么安置?”李怀熙罗列了一大堆的问题。
“你们家不是盖房子了嘛!”
“新房子是潮的,怎么住人,再说了,无缘无故的派一堆护院大男人回去,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你还让不让我娘出门了!”李怀熙在这一下午都已经把这些方案全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