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是懂得字画的,自然知道李怀熙的回礼有多么贵重,虽然喜欢,不过他是知道李怀熙的为人的,要说这些画是李怀熙买来送他的,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所以问清了这些字画的来源之后,严礼又把画放下了,看了一眼李怀熙越发精致的面容,严礼忽然生气变了脸,“府尹大人的东西我可要不起,你自己留着吧!”。
送礼送出毛病的李怀熙觉得莫名其妙,这些字画又是盒子又是画轴的,拎起来很重,而且价值不菲,少说也要上千两,他大老远的‘背’回来送给严礼做人情,本以为严礼会高兴,没想到竟倒送出了脾气!
“不要便不要,”李怀熙也生了气,卷了几下又把这些字画收了起来,“你可别说我没还礼。”
“谁稀罕你的还礼!”严礼撂下这句话,气得转身就出去了,一直到傍晚离开的时候也没和李怀熙再说过一个字。
屠户娘子觉得很奇怪,她也不能确定严礼对自己儿子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是作为表兄弟,她还是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间隙。
“你严礼表哥怎么了?”
“谁知道!”李怀熙气呼呼的,“往年收了他不少东西,今年我好心好意的送他几幅画,他不要,还冲我发脾气!”
“你自己画的画?”如果是那样的话,程氏觉得严礼生气很正常。
他娘眼睛里的嘲讽意味太明显,李怀熙想装看不见都不成,气得把自己拿回来的名画往桌子上一推,大堂喊冤似的辩白,“天地良心,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可是我从林易辰那里刮来的名家名画,值不少银子呢!”
值多少银子你也没花钱!屠户娘子在心里斥了一句,明白了一些原委,眼珠转了两转,笑着说,“他不要就算了,许是觉得太贵重了,下次寻些价钱合适的做回礼,你是秀才,别老是干些暴发户的事儿。”
李怀熙听了这话细想了一想,倒是觉得自己娘亲说得很在理,恍然大悟似地一拍脑门,“是我的错,唐突了,我一心只想着严礼喜欢画画,竟忘了这一茬。要是只送一张就好了,价钱合适还和他心意,那样这些够我送好几年的!笨啊!”
他娘看他一眼,笑着进厨房去收拾东西,明天还有更多的亲戚要来,她没空儿看儿子的‘难得糊涂’。
大年初三一大早,大舅、二舅、三舅三家就一起过来了,家里变得乱糟糟的,好几盘子的零食也架不住十几张嘴一起连吃带拿,过一会儿就全都见了底,屠户娘子让刘全和李四领着孩子到院子里玩,有几个孩子一边走一边从兜里往外掉糖块,李怀熙认不清院里的这大大小小十好几个毛头到底谁是谁,小孩子一年变一个模样,纵是他记忆力惊人也毫无办法。
三舅母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七个多月了,这次本不该来,但是惦记着李思思小时候的那些精致的小衣服、小玩具,所以还是不辞辛苦的来了。
李家不打算再要个‘李五’了,所以留着那些也没用,李怀熙他娘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不少东西,李思思的小衣服、小被子、小玩具,李龙李虎这些年的旧衣服、刘全的旧衣服也没用,都是八成新的绸缎衣服,三个哥哥家的小子们也可以穿,翻到后来收不住手了,连一些过了时的旧衣料也翻了出来。
大舅母和二舅母早在小姑子翻出第一件李龙的旧衣时就盯上了这边的动静,一见那整整一大摞的衣料更是眼睛泛了光,对视一眼,一起跟着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