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应柏莫名的局促,秦江隐十分自然的应声:“好的,柏哥。”
应柏今年三十五了,不论林点的关系,秦江隐也能喊他一声哥。
秦挚终于反应过来,手都有点轻颤:“应总,你认识犬子?”
应柏哦了声,随意的笑了笑,摆摆手:“我这个弟弟,眼光太好,这不一眼就相中你儿子了嘛。我们家也没什么封建思想,他喜欢就好。”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去问林点:“藏了这么久,今年过年总该带回家了吧?爷爷可等了两年了。”
林点知道,他多半是从楚北口里了解到了一些:“嗯。”
应柏一出现,就掌控了全场:“行,那回头一块回家。你们吊唁完了么?”
秦江隐说还没开始,应柏就和他一唱一和道:“那我们三一起吧,早点结束了去吃个饭。我订了餐厅,北地太冷了。”
秦挚脑袋乱哄哄的,下意识道:“应总,犬子得陪着一起料理后事。”
“是么?”应柏意外道:“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整个商圈都知道秦江隐脱离了秦家。”
他拍了拍秦江隐的肩膀,颇有长兄风范:“还有,多看看娱乐新闻,现在几乎全网都知道你宝贝儿子入赘我们家了。”
林点:“。”
他刚要挽回一下秦江隐的形象,秦江隐却不甚在意的低笑声:“嗯,的确。”
林点:“。”
算了,随他们吧。
应柏是典型的流氓商人,他不爱玩文绉绉的客气来客气去的场面套路,却正好能乱拳打死秦家这个老师傅。
三人吊唁时,秦江隐还说:“我确实有件事要感谢他。”
他望着黑白照:“如果不是他,或许就没有后续的这些事。”
他也会和林点错过。
林点将纸钱放在火盆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倒是一旁的什么乱七八糟都信的应柏接了话:“谁说的?你看你这就是不信缘了,缘这种东西,玄妙得很。”
他放下纸钱:“以后你就只是跟他们同姓,我们家就是你的家。”
应柏要带着他们现在就走,谁也拦不住。
互联网的人扒不出来,商圈也不是人人知晓,但像秦家这样曾经辉煌过的,却也还是有点门路。
别人不知道,他们知道。
应柏是应家出来的。
那个对秦家影响颇深,让秦家祖上记了一辈子,偏执的模仿了一辈子的地方。虽然只是画虎画皮难画骨,最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三人走出灵堂,最近这几日的天气确实不错。
来时一开始积压的云翻滚了一道,此时竟有一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恰好落在了秦江隐的肩头上。
林点主动握住秦江隐的手,这一次却是将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应柏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只还有点不太自然的问了秦江隐一句:“你有什么忌口吗?”
林点替他回:“他什么都吃。”
应柏点点头:“可以,好养活。过年回家,姑姑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林点面无表情的护他:“你们不许拿他试毒。”
秦江隐望着兄弟俩说话,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酸意。
他朝外头迈出一步,北地的冷空气还是那样的熟悉,但阳光好像驱散了一点秦家腐烂的味道。
他跟着他们往外走,缓缓勾起个笑,却不再只是虚伪的一张皮。
冬天的太阳其实很冷,可无论是当下,还是未来还有很多东西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