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必至,理有固然,疏阔难知,天变不可测。
威严的大殿上,一位略带病色的中年男子静坐在华贵的龙椅之上,高深莫测地看着下方群臣的谏言与辩论,不发一辞。
“皇上,臣有奏。”一年纪约莫五十、身体微微发福的官员抬步走出班列,手执朝板,垂首毕恭毕敬地说道。
“国舅请讲。”司苍绝天温声地回了句。
“回皇上,”国舅爷秦高利双膝跪下,义正言辞地开口,”臣等以为,立皇太子之事,关乎国之大体,恳请吾皇三思!”
眼神微冷,司苍绝天声音微微扬起,”国舅爷所说的,莫不是被朕所驳回的百官联名奏折?”
“回皇上,正是如此,”秦高利声音略有激昂,”朝中五部官员与七知府等诸多朝中大臣皆认为太子一事,兹事体大,故而冒犯天颜,联名请示立皇太子之事。臣以为,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臣也有事要奏。”忽然,另一道苍老的嗓音插入。
司苍绝天看了过去,原来是三朝元老祁项文大学士,他也是出列跪地,神色凝重。
“大学士请讲。”司苍绝天不动声色地看着下方众臣,俱是神色微变。
“回皇上,老臣以为,立太子之事尚且不急,失踪的小皇子虽说在当年遭遇匪徒,但一直未曾寻到殿下的遗体,臣以为,殿下为真龙之子,定有天神护体,必是尚在人间。故而,老臣以为,此时立公主殿下为皇太女有失妥当,所谓祖先规矩,不可打破,自我苍寰开国以来,先祖未曾有过立公主为太子之先例……”
“大学士所言差矣,”原本静观的秦国丈幼子兵部尚书秦南东忽然开口打断了祁项文的涛涛言论,”皇太子是我苍寰国未来的天子,此事不急,又何事可急。如今,小皇子殿下生死未卜,已是十六年,我苍寰国皇家血脉也只有公主殿下一人……”
“放肆!”司苍绝天脸色大变,但话语冷得结冰,”秦尚书之意,是说我皇家无后了吗?”
“臣惶恐!”秦南东急忙跪下,喊声道,却暗自讶异非常。说来司苍绝天,虽为帝王,却向来温和,故而在朝堂之上群臣争论之事时有发生,从未曾见过他喜怒形于色外,如今……
前方,垂着头的秦高利,微微皱眉。
从未见过如此发怒的司苍绝天,底下的大臣们也一时有些惶惶,心思各异。文臣之首,丞相柳子问则是猛然抬头,一向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飞速闪过几分疑惑,便即刻恢复正常,在无人发觉之时,复又恭敬地垂首静立。
“众卿如此关心立皇太子之事,莫不是认为朕的身体不好,命不久矣!”司苍绝天继续冷冷地说道,睥睨着战战兢兢的众人。
“臣等不敢,皇上息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听到司苍绝天此番话语,俱是冷汗直流,全数下跪。
从龙椅上缓缓站起身,司苍绝天沉默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群臣,一时没有出声。
窒息的静默,充斥了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