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073章 道别

袖藏天光 求之不得 3726 字 3个月前

第073章道别

“沈辞。”陈翎咬唇。

这里是丽和殿,处理朝事的地方,但眼下他手撑在她腰间,她不得不靠在龙椅上,两人之间暧昧而亲近。

“沈辞,你起来。”她双手从攥紧他身上的衣襟,到想推开他,但触到他铠甲上带着凉意,又下意识收手。

沈辞眸间黯沉,是在强忍着当下的念头,尽量温和的声音道,“你亲我,我就起来……”

陈翎怎么不信。

他喉间微动,“还是,阿翎,你想继续?”

陈翎伸手揽上他后颈。

又因为他半靠在她身上,她要想起来,便只能尽量往上蹭,贴他更近。铠甲上的凉意传来,她羽睫轻轻颤了颤,好容易才够上他双唇,主动亲他。

他甘之若饴。

将近十日未在一处过,他不想她是假的。

他是恨不得日日都同她一处,但他们不可能每日都在一处。

眼下还在京中,各自忙碌起来的时候,能兼顾对方的时间都很少。

他几次见她,都是夜里。

要么裹在被窝中,要么躺在小榻上就睡了,手中还握着卷轴或册子。

翌日卯时还要早起……

她是天子,比旁人都要更自律。

他方才是生了念头,想在龙椅上要她,即便这样的念头很短。

她亲他,他回吻,越发不可收拾。

陈翎脸颊微红,“沈自安,你这个骗子。”

他这幅模样,不可能停下。

他爱慕看她,在她耳旁轻声道,“我哪骗你了,我说你亲我,我就起来。我起来了,阿翎……”

陈翎:“……”

他的确是从龙椅上起来了,但抱她去了后殿。

丽和殿不同于寝殿,丽和殿的后殿就是暂歇的地方,并不宽敞,小榻上也容不下两个人,就是勿让天子在丽和殿分心旁事。

但陈翎还是想错了,原本也不需要小榻。

她起初还攥紧他手臂上的衣襟,颤颤道,“沈自安,你放我下来。”

“沈自安,你混蛋……”

到后来,她枕着他肩头,只余了清喉婉转。

黄昏未过,陈翎在殿中传膳。

今日这么早?

殿外伺候的内侍官意外,启善瞪了眼,内侍官不多问了。

陈翎也不想这么早用晚膳,是眼下既没精神再见旁的官员,也不想动弹,但又不好什么都不做得留在殿中,更不想回寝殿让旁人看出端倪。

传膳需要时间,正好可以缓一缓。

晚些时候,启善入殿布膳,见天子已经换了一身龙袍,神色倒是淡然,同沈将军在一处说话。

启善一时在天子身边侍奉,知晓沈将军同天子许久未在一处。

天子很少留人在丽和殿用饭,这次是有沈将军在。

陈翎的菜都有人试过,陈翎的饭量不多,细嚼慢咽,同小时候一样,没有变过……

陈翎余光瞥到他在笑,“出去吧,我同自安说会儿话。”

陈翎吩咐,启善带了人出去。

陈翎看他,“笑什么?”

她心里还憋了一肚子火呢,哪个天子会在丽和殿做方才的事情,她要不换件衣裳,整个脖子同狗啃了没什么区别……

沈辞看她,温声道,“笑你吃得少,同小时候一样。”

陈翎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他小时候就常说她吃得少,眼下还这样……

陈翎忽然想起,这是回宫之后,他们两人在一处吃得第一顿饭。

“我喜欢这个。”陈翎用筷子指了指,“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沈辞又忍不住笑,“挑食的毛病也没改过。”

陈翎叹道,“是你什么都喜欢吃。”

沈辞放下碗筷,“立城不似京中,填饱肚子就好了。”

陈翎悠悠道,“那你填饱了吗?”

他低眉笑了笑,隐晦道,“秀色可餐,方才就饱了。”

陈翎:“……”

等用完晚膳,宫中各处已经开始陆续掌灯。

陈翎在丽和殿,所以丽和殿外是最先掌灯的,两人从丽和殿往朝阳殿去。

用了晚饭,正好有些撑,往朝阳殿去刚好可以散步消食。

天子与朝臣不能并肩,沈辞稍稍落在她身后,原本两人一直在说话,后来途中来了旁的内侍官,递呈了些东西给陈翎,陈翎习惯了快节奏,也没有专程停下来慢慢看,而是一面走,一面看着,两人便有一段时间没说话。

等陈翎看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见沈辞虽然一直跟在她身侧,但似是在想什么事情,没出声,也在出神。

“自安?”唤到第三声上,沈辞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陈翎问道,“你在想什么,一直在出神?”

沈辞也并未瞒她,“刚才内侍官给你呈南边的奏报,我忽然想起好像还没有薛超的消息,时间有些久了……”

薛超?陈翎也想起,“你不是让他回立城边关了吗?”

“是。”沈辞颔首,“你还记得胡伯吗?”

陈翎当然记得,当初沈辞重伤,是胡伯一直守着,即便那个时候他们一路都被谭进的追赶,九死一生,胡伯也因为沈辞是立城驻军的缘故,一直跟着。也因为胡伯的缘故,才将沈辞从鬼门关拉回来。

一直到后来,沈辞的伤好得差不多,胡伯也在。

沈辞同胡伯的关系还很亲近,陈翎怎么会不记得?

见陈翎点头,沈辞继续道,“胡伯儿子早前是立城驻军,后来战死边关,尸骨埋在荒漠里,没有带回来。胡伯想去儿子从军的地方看看,但军中不收,他求了我,我让薛超这趟回立城的时候带上胡伯,看看能不能如了胡伯的心愿,在驻军中寻个军医的差事,若是不行,就让薛超将胡伯安置在我府邸,军中将士有些伤害小症,就去胡伯看看。”

沈辞未同她提起过,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但这是沈辞能做出来的事,不会违背军中原则,但也会尽量通晓人情。

这是她的沈辞,一直如此。

陈翎笑了笑,“然后呢?”

沈辞叹道,“淼城去立城虽然远,但也过去好些日子了,他们几个人里薛超做事一向靠谱。早前我让他办事,他若是事情没做完,在中途也会给我来书信,怕我惦记。这次途中倒是收过一次薛超的信,说一路顺利,胡伯也好,到后来就一直没消息了。我有些不放心,还让小五给立城去书信问起薛超的事情来,昨日在禁军巡查的时候,收到韩关的信,说立城已经加强了巡逻,又说今年是严冬,军医处正好缺人手,胡伯刚好顶上,解了燃眉之急,但说薛超还没回立城……”

沈辞皱眉,“信是十月初送来京中的,是有可能差了这几日,其实薛超已经到立城了。但我早前有一次胡乱做了噩梦,心中总有些不踏实。刚才听到南边奏报,就想起早前立城的时候,薛超在负责奏报,所以一直在想薛超的事。”

陈翎知晓薛超也好,小五也好,都与他在边关同生共死,亲如手足,他担心也是自然的。

陈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他不是同子晓一处吗?”

沈辞微怔,没再隐瞒,“子晓帮我打听事情去了,没同他一处。”

陈翎看了看他,没多问郭子晓的事,而是温声道,“再等等看,兴许就是差那几日的事,说不隔几日就有消息来了。”

沈辞点头。

陈翎又道,“自安,要是不放心,让人多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