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草场冬日里也都是青绿的。
草场上,沈辞阖眸亲她,温馨绮丽里,他忽得一声吃痛!
这回是真吃痛!
沈辞松开双唇,奈何看她,“阿翎,疼!刚才才咬过。”
刚才是脖子,眼下是嘴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陈翎舒坦了,“我不生气了。”
沈辞实在拿她没办法,但她生气咬他,也好过生气晾在一处的强,这种事情她也没少干过。
沈辞“诚恳”,“说吧,还想咬哪儿撒气?”
陈翎这才笑了,“没想好。”
沈辞也跟着笑了笑,“那等想好的,咬哪儿都行……”
腊月里,草场上也凉,沈辞牵她起身。
她抱怨,“刚才吓倒,走不动了,马也跑了……”
“那上来,我背你。”他笑。
陈翎照做。
他以前时常背她,安稳的时候,不安稳的时候,都是他同她一处,她都记得。
陈翎靠在他背上,像小时候一样,听着他的心跳声,心中踏实而安稳。
甚至还会去数,跳了多少次。
也会特意说撩拨的话,看他心跳是不是会加快。
沈辞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两人方才骑马到了南郊马场深处,折回有段距离,马场的风很大,但陈翎裹在他的大氅里,两人都很暖,风大的时候,就将脸藏在他身后,风也只吹得到他……
他脚步踩在草场上,沙沙作响,她可以数他的心跳声,他颈间潆绕的也都是她的呼吸。
脑海中的浮光掠影仿佛还是小时候刚回京时,她扭到脚,他背她,她眼眶红红,唤他沈辞哥哥;一转眼,她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同走过年少,一道在朝中的尔虞我诈和边关的复杂多变下相互扶持;他们有念念,有彼此,有旁人没有的,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东西……
他嘴角微微扬起。
“我重了吗?”风过了,她又窜出头来问他。
“不重。”他温声。
陈翎看他,“你昨日还说我重了……”
沈辞脸色微红,“昨日是昨日,那样是重。”
她笑,“这样就不重了?”
沈辞:“……”
陈翎见他耳根子都红。
陈翎陈翎趴在他肩头看他,“沈自安,自从有念念,你好久都没背我了!”
沈辞温声,“他还小,你多大了?”
陈翎感叹,“沈辞,你喜新厌旧。”
沈辞无计,“再借我多少胆子,我也不敢喜新厌旧啊……”
陈翎笑,“那是。”
陈翎凑近,“你要喜新厌旧……”
沈辞还没反应过来,她脚忽然撩拨他,沈辞无语,“别闹,阿翎,还远着。”
她是不闹了,开始在他背上哼起小调,是舟城那边的小调……
他听过。
那时姨母还在,赏月的时候,她哼过小调给姨母听。
他知晓她想起姨母了……
果真,她轻声叹道,“我想姨母了。”
他温声道,“那我们寻个时间,我陪你回舟城?”
她搂紧他,“沈辞,你怎么这么好?”
他轻笑,“那你日后对我些。”
陈翎叹道,“我对你不好吗?”
他认真道,“你咬我……”
陈翎:“……”
他继续道,“嗯嗯都没咬过我……”
陈翎笑开。
片刻,似是又想起什么一般,忽得笑道,“我记得还有人咬过你。”
“谁啊?”沈辞怎么不记得。
但忽然,沈辞脸色又一黑,继而头皮发麻,想起她刚入京的时候,岷阳侯世子想拖她下水,他事后去揍过岷阳侯世子,他也没想到岷阳侯世子那么没骨气,打不过,逮着他的胳膊啃了一口。
沈辞:“……”
他真是感谢她让他想起这么一段山崩地裂般的回忆!
陈翎笑得更欢,“脖子被咬过了,嘴被咬过了,连手臂都被岷阳侯世子咬过了,你还有哪里没被咬呀?”
沈辞:“……”
等回了沈府屋中,陈翎去取给姑母给山海和阿念的东西,等找到,陈翎跳到他背上。
沈辞笑了笑,这是回了屋中不冷了。
“这是什么?”陈翎好奇。
沈辞道,“姑母给山海还有阿念做的东西,正好找到了,回宫吧,带他们带去。”
沈辞说完,陈翎还没从他背上下来,“回宫前还有事儿呢”
“怎么了?”沈辞看她。
陈翎叹道,“刚才谁说的?等我想好,咬哪儿都行的……”
沈辞轻叹,“阿翎,别闹了,还要回宫……”
“脱衣服。”陈翎恶作剧心起。
沈辞:“……”
小榻上,沈辞是真有些无奈了,但她指尖抚上他脸颊的时候,他又不由呼吸漏了一拍。
她是特意逗他的,指尖撩过他唇畔,最后一点点往下至修颈处,他喉间微耸,意识一点点跟随她指尖到胸前,他轻轻颤了颤,原本以为她还要继续逗她,她却停下……
“陈翎!”他脸都绿了。
“陈翎,别咬!”他是真疼了,连她的全名都唤了出来。
陈翎没搭理他,沈辞不可能不挣扎。
屋外,启善听到先是东西打翻的声音,然后是人翻下来的声音,然后,总归就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有……
启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