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成淼道。

“对不起就完了？踩脏了我们老大的鞋你拿什么陪？”那个拿球的男生个头接近一米九，长得不大聪明，说话也瓮声瓮气。他没给成淼解释的机会，扬起手中篮球便冲着成淼的脸砸了过去，然后成淼一躲，篮球啪地一声，弹进了湖里。

波澜漾开，篮球漂远了。

“………………”天空一只乌鸦飞过，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成淼傻眼了，该不会这也要赖在自己头上吧？结果证明他没想错，因为这伙人显然就是这么个逻辑。

“妈的…”那老大一脚踹在石头上，发狠道，“这他妈还打什么球？！”

“……”身高一米九的那个男生摸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妈的，都是你，你这个不长眼的新生！”老大一把揪住成淼的衣领，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故意躲开是吧？就想看我们笑话是吧？行啊，现在我们打不了球了，你满意了？！”

成淼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他就是再善良，被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也要忍不住为自己争辩了：

“他拿篮球砸我的脸，我不躲开，难道要站着不动让他砸吗？！”

“我踩了你的鞋是我不对，你也打过我了。但这件事儿，我没有错！”

“艹！”

老大飞起一拳，再次将成淼打翻在地。

“你小子还敢顶嘴！你小子还敢顶嘴！这帮新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也不打听打听整个海中谁是爷！”老大扑到成淼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揍着。成淼刚进入发育期，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得，只能活活挨揍。但他仍旧努力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哪怕拳头都落在身上也不想伤脸。不为别的，就怕回家让他大哥看见了心疼……

“别打了，别打我了……”

成淼嘴角渗出鲜血，终于屈服于他们的淫威，求饶了：“学长，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老大打到拳头发红，闻言不禁笑道，“那我们的篮球怎么办？”

成淼大喘着气，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他恨死这群校园霸凌的人了，可面对他们的问题，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回答：

那球早漂到湖中央去了，怎么可能拿得回来？

直到这群小弟中有人开始起哄：“让他下去把球捡回来。”

“对，让他下去。”

“把他推进湖里，老大。”

·

另一边，眼瞅着就要排到自己了，却怎么都找不见成淼的踪影。成焱抻着脖子左看右看，整个人都急坏了。

他拿出大哥给他买的手机，朝着成淼发消息：

[你在哪儿呢？]

[回话啊，傻子。]

[回我消息！！！]

“好，下一位。”

前面女同学的报到手续办完了，离开了队伍。负责这事儿的老师看着东张西望的成焱道：“同学，到你了。同学，同学？”

“哦、哦…”成焱回过神儿，眼睛还在四处寻觅。他纠结坏了，最后只能一跺脚，狠下心来道，“老师，您先给别的同学办吧，我现在有事儿，等会儿再来办。”

说完，冲出人群，跑进了东边那条队伍里。他一边找人，一边想着，那小子要是办完之后自己走了，不告诉他。他一定把他的皮都扒下来！

“同学，看见我弟了吗？”

“你好，见过我弟吗？”

“有没有见过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