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和李氏的冲突细论起来还是因为聂衡之。
季初刚到正院,李氏就使出了下马威,以她不来请安为由罚她跪下,像是要把在聂衡之那里受的气一股脑地在她这里找回来。
而季初知晓她是因下毒一事迁怒到了自己身上,加上今日被拦截的不顺对定国公府的怀疑,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什么温柔大方体面通通都不在乎,直接就冲李氏冷了脸。
乖乖跪下,当然是不可能,李氏的罚跪她曾经领教过,吃了不少苦头。
她嫁给聂衡之的三年中,李氏也时常罚她,要么是罚她抄写佛经要么罚她捡佛豆,次数多的数都数不清,罚她跪下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李氏要将身边的婢女赐给聂衡之做妾室,季初极力反对,她罚季初在廊下跪了三个时辰。
季初性子倔,说不要那妾室就坚持不要,直挺挺地跪了三个时辰一句软话都没说,回去东院后她的腿就又青又肿数日不能走路。晚上聂衡之回来,他静静看了季初的双腿好一会儿骂了她一句蠢笨,隔日就拉着聂锦之去骑马打猎,结果聂锦之摔的全身青,紫被人抬回来。
季初觉得聂衡之仿佛天然就知道李氏更偏爱次子,真正的心头宝是聂锦之。李氏是长辈不能不敬,那就可着劲儿折腾聂锦之。
自此之后,李氏不敢罚她跪下了,只敢罚她抄佛经捡佛豆。往日因聂衡之不敢罚她太过分,今日却是因为聂衡之迁怒她。
同样地,往日季初因聂衡之敬重她,而今日,季初不仅不从她,反而语气有些不耐地开口,“夫人有何要紧事就赶快说,世子余毒未清,东院离不开我。”
这辈子聂衡之作贱他自己给自己下毒,上辈子中毒季初却肯定是李氏动的手脚。
下毒一看便是后宅妇人惯用的手段。
啪的一声,李氏重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胸脯不停起伏,明显是被季初的态度气到了。长子如此不留情面还是第一次,季初明明白白对她不敬也是第一次。
“季氏,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胆敢对婆母不敬,看来是你的亲生父母皆亡,无人教你规矩让你失礼。”李氏大怒,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扬手让婆子强压着季初跪下,今日她若不狠狠教训季初一通,改日这府中谁还将她这个国公夫人当回事。
“不敬是因为不慈在先,夫人做过什么心知肚明,你偏爱次子忽视甚至敌对长子,连带着对我也多番为难。”季初直接冷脸逼退了婆子,接着又扯开了李氏的遮羞布,将她不公不慈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都说了出来,眉眼带着冷笑讥讽。
若是仔细看,能看出几分聂世子昔日的“风采”。
见此,李氏惊疑不定地摔了茶盏,就连眼神中都透着不敢置信的意味。
国公夫人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大……
灵光一闪间一个可能出现在季初的脑海中,她眯了眯眼睛,盯紧了李氏的反应,厉喝,“世子中毒定是夫人为了定国公世子之位指使婆子加害,如今事情败露恼羞成怒要迁怒与我,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