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世子您的私事。”都已经口唤李氏了,季初想上辈子聂衡之肯定知道了其中内情。他们定国公府的事,和季初无关,今日她不过想刺激李氏才问出了口。
听着女子想撇清关系的话,聂衡之眼中阴郁,偏不让她如愿,扬了殷红的唇角冲她一笑,“李氏她实则是本世子的姨母,在本世子生母难产死后才嫁了进来,听说她那个时候已经定了亲事,是一个穷酸的秀才。本世子生母刚死不久她就急哄哄嫁了进来,这等急迫说不定早就和我的好父亲私通款曲珠胎暗结了。他们骗了我那么多年,抹除了我亲生母亲的存在,用来掩盖他们二人的丑事。”
男子话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侬艳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也极其刺眼。
季初虽然觉得此时的聂衡之看上去有些可怜,但今日看到白映荷的恶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开了口,“聂世子和白氏所为不也是千方百计地瞒着我?”
私下和白氏衣衫不整地滚成一团,府中的下人都隐有所闻,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话音刚落,季初就看到床上男子的脸僵住了,眼神也变得时而恶狠狠时而……说不清道不清的奇怪。
“你既然已经与本世子和离,本世子的事情你也配过问?”聂衡之很快摆出一副冷脸,语气也刻薄冷淡。
季初不痛不痒地掀了掀唇,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方才居然会觉得聂衡之眼中有些委屈。
“世子记得我们和离了就好,好好歇着吧。”季初淡淡一笑,迈开步子。
“站住,你说要照料本世子的伤,便是只服侍用药?”聂衡之又开口唤住了她,唇边带着冷笑。
“世子还待如何?”季初隔着几步的距离打量他,目光最终停留在他额头上的狰狞暗红的伤疤,心想难不成还要她上药?
察觉到她的打量,聂衡之却骤然别过头,任凭头发挡住伤疤,留给她一个锋利俊美的侧脸,语气冷的能结冰,“今日是因为你要和野男人离开,本世子才动了弓箭,弄的一身汗水,脏死了。”
这是要让她为他擦拭身体?季初愕然,温声道,“不如让仲北进来侍候,往日也是他给世子。”
聂衡之有洁癖,从围场归来有四五日了,不可能也不会容忍带着一身脏污。
然而季初话还没说完,那双凤眸就猛地看向她,森戾阴狠,眼尾泛红,黑黝黝的眼珠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浓重杀意。
季初呼吸一窒,突然想起他和自己说过上辈子扔进庄子里面还有那张满是污秽的床,所以,所以……无人替上辈子的聂衡之擦拭,而今世直到现在他还是一身脏污?
“打一些干净的温水来。”季初吩咐下人,心中百感交集,动作迅速地浸了柔软的棉布巾在水中,之后循着记忆找出了先前为聂衡之做的一整套衣袍。
面色阴沉的男子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薄唇抿直,一言不发。
待看到干净崭新的内衫和亵衣,他眸光微动,心中像是有千百只的蚂蚁在噬咬,前后两辈子,只有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会为他考虑到方方面面,只有她会毫无保留地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