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真正察觉出这天壤地别的差距。跑去问顾衍之在山中的那几天是否会觉得不悦和将就,或者甚至觉得看了笑话,说这话时用的肯定语气。那时我还不及他的肩膀高,仰起脸时可以看到他阳光铺就的深金色弯长的睫毛。他的嘴角有点笑容,侧面线条柔和,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温声说:“可那里藏着这么一个美好的小姑娘,不是么?我半分不吃亏。”
我十几年来一直仰望与依赖的这个人,他可以说出这世上最切中心底的话语。熟知并纵容我每次的别扭和小秘密。他曾教我一点点地耐心成长。给过所有我想要的,以及时常意外的惊喜。他的承诺从来兑现。他曾经专注笃定地计较将来,用一种温柔和强势的姿态,打算陪我白头到老。
我真希望这一次他也可以说到做到。
按照鄢玉的计算,我大概还能再活两个月。到了这一步,才发觉之前脚踝骨折忍受那么厚的石膏和绷带其实是多余。我在一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整条腿都已经基本完全不能动弹,从此以后开始了不得已的半瘫痪生活。这简直太折磨。尤其是李相南包揽了所有的教学活动,我连帮他看作业都不准,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实在是有些漫长。
如此大概过了两三天,一日傍晚入睡时听见窗外有敲打的急雨声。我在凌晨时候突然被燕燕使劲推醒,迷迷糊糊中听见她焦急喊:“涨洪了,快起来!泥石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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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本章的标题之后,你们对he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