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

还是……聊胜于无?

“璞言?”李意发现他的未婚妻总是在他微笑时走神,“在想什么?”

c市的二月已有春意,可风还是凉的,他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肩上,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抵在她的额角,张璞言不便抬头,侧着脸“嗯”了声,“你说什么?”

李意低下头来,“我刚才问你,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可以吗?”

她默默地,良久才一笑,“你认为呢?”

他抬手整了整她的衣领,“我当然是……越快越好。”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轻,带着某种微妙的情绪,复杂到让她分辨不清。

她抬头看他眼睛,他却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

张璞言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失落。

连这春风都感觉越加刺骨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她默不作声地抱着双臂独自往前走。

听到他跟上来的脚步声,她又停下。

“你是当真的么——你比我更清楚,我们的家庭注定我们的婚姻比别的男女的更容易,同时也更艰难。李意,你想好,我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的话,似乎是酝酿已久的,又似乎是一时情绪之下,脱口而出。李意经年累月在各种心思筹谋中来去自如,此时却对她话中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我当然是当真的。”片刻他回答她,温柔而坚定的,“很当真。”

张璞言静静看着他,半晌,天黑下来,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忽地移开目光,极美却又意味难明地笑了起来。

“当真就好——听你的,就下个月吧。”

第四话

结婚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

众人将他抬进喜房,接着在张璞言冷淡而得体的微笑之下,集体落荒而逃,别说闹洞房,连过场都没走。

新郎半个身子滚落床下,迷醉之中,闭着眼轻声地唤着:“璞言、璞言。”

张璞言怜悯地看着他,心里知道他喊的那个“璞言”,并不是此时凤冠霞帔的自己。

“璞言……”他不依不饶。

张璞言走到他面前,低头细细端量,想从酒后的人脸上看出半点真意来。可他神情间丁点儿破绽也无,依旧温柔至极。

她伸手捧过他的脸。

“一面而已,就这么难忘吗?”张璞言极低地喃喃问道。

半晌无声,她心渐冷,却不防那闭着眼的人忽然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揽住了她。

她摔倒在他身上,两人一下子离得极近。

李意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曾为璞玉沉醉春风的黑眸,此时亮得如同无边黑夜中唯一的星。

“一面就够了,”他口齿清楚,目光灼灼,“毕生难忘。”

璞言倒吸了一口气,愣在那里。

他却笑了,猛地翻身压过来,带着醇香酒气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地罩住她。张璞言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压住。他笑得很是高兴,墨黑的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双颊艳如桃花落红醉春风。

“你嫁给我了,”他轻啄她颊上艳艳的花红,笑得心满意足,“璞言,我可真高兴。”

第五话

李意少年得志,已是整个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因此张璞言虽是新媳妇,妯娌姑嫂却都巴结着她,无人敢给她半分脸色看。

甚至李意的父母,也对这位儿媳妇客气得很,甚至考虑到他们新婚燕尔,两位老人还避去了别墅,将偌大的老宅留给了夫妇二人。

对此璞言微觉不安,反观李意倒是满意极了,“不是挺好的?你也自在些。”

清晨如此美好可爱,他的妻子却每天都要早起到公婆房里请早安,留他一个人起床,实在是有点寂寞可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