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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 ranana 2366 字 3个月前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老实地说:“是没想到。”

“我妈身体不好的时候,她大概是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就和我说,问我,阿生啊,怎么现在都很少听你弹吉他了。

我带了吉他去医院,弹给她听。我打好几份工还我爸的债,好长时间没碰吉他了,弹得很多错,我妈还说好听。她说要是有机会还希望能再听听我唱歌。

我发现,我真得很喜欢唱歌,不是没有音乐活不下去,是连我自己都很怀念在舞台上的感觉。”

宋韶生叹气,自嘲地说:“反正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啊。”

两人临走前,小克又给宋韶生打包了两份冰糖雪梨,让他没事就多吃两口。他把宋韶生送回宾馆后就走了,宋韶生独自一人回到房间,节目组的人写了张纸条贴在他门口,房间重新安排好了,让他搬去楼下的一间客房。宋韶生没什么行李要打包,他也没有行李箱,衣服只有两件,塞进一只运动挎包里之后,去拿放在床头的记事本时却发现了个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叠钱,宋韶生数了数,数目不能说可观也已经有高级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了。里面附了张纸条,写着:“你要敢把这钱还我,大师兄一金箍棒砸晕你。”

宋韶生苦笑摇头,把信封也放进了包里。宋韶生锁好门往电梯口方向看了眼,不少拖着行李箱的选手都在等电梯,他看看自己的大包和吉他盒,决定走楼梯下去。楼梯间有些窄,地砖虽然有些脏了,好在灯光足够明亮,显得没那么邋遢。宋韶生往下走了两步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有一个人到声音,似乎是在讲电话。

“是啊换房间了,我快要烦死了,和那个变态同性恋一间房间,我问了,不给调,反正我是不想睡那间,等等就下去重新开个房。”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宋韶生的耳朵里。他继续往下走,走到楼梯转角处时,和站在下面打电话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

“我挂了。”年轻男子面露难色,转身就走。宋韶生记得他长相和名字,还有比赛时梁天闻看他的眼神,他突然有点为梁天闻觉得可惜,看样子,这个陈童不喜欢男的。

第十三章

陈童确实去另开了一间房,拖着行李出去了,可没过一会儿他就被工作人员给揪了上来,以“独住一间,不方便通知你事情”为由又把他领回了这一间。陈童垂头丧气地进来,把他那三个行李箱放在走道上,齐齐打开。双人间不算大,空间有限,陈童这三个行李箱一放下,门口就被堵住了,连他自己要走去浴室放东西时也都得跳着走。陈童依旧心心念念想要搬走,嘴里嘟囔着:“隔了三层而已,通知事情一个电话就好了,又费不了多大的事,非得拉回来一起住……”

宋韶生正坐在床上起草歌单,陈童的话于他就像耳边风,吹过去就没了,散了。宋韶生此番回国前,他小姨找他说了好久的话,旁敲侧击地提点他要做好被人非议的心理准备。他在国外时还好些,走在路上也没多少人认识他,可他刚回去那段时间,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迎面朝他走来路人全都是看过他那些大尺度照片的人。有人在路上笑,他就觉得是在笑他,有人说话,他就觉得是在议论他。他晚上睡不着,总是梦到有人提了一大桶辣椒油来找他,整个梦都是辣的。

他打工也选能避开人群的工作,后来实在没得挑了,去超市和饭馆打工时,遇到用奇怪眼神打量他的人,一开始他还畏畏缩缩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只想着要怎么避开这几个人。后来也只是咬咬嘴唇,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大约人的脸皮真得会越来越厚,他小姨和他聊的时候,他还细想了下回来可能听到的议论,他发现那些伤人的字眼已经没法伤害到他。他学会了接受现实,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接受自己没法再开嗓子唱歌这件事,又花了两年去习惯别人的眼神和流言蜚语。他有过想当乌龟一直躲在壳里的日子,但是乌龟躲起来,脑袋缩进壳里,它也还是听得到,只是听得没那么大声,那么真切。乌龟躲起来,还会被人踢着走,与其被踢到自己不喜欢不熟悉的地方,倒不如自己探出脑袋和脚慢慢爬。

傍晚时有工作人员来收他们的歌单,陈童还没整理完他整整两箱的衣帽鞋子,他交歌单的时候一个劲和工作人员套近乎。陈童嘴甜,会说话,把女工作人员哄的直乐,可还是没能打听到具体的分组情况。

“明天下午就知道了,早上的排练加油啊。”女工作人员收好两人的歌单后,把宋韶生叫到了门口去说话。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接到了个电话,是一份报纸打来的,他们那儿有个记者想采访你。”女工作人员扫了眼宋韶生交的歌单,还说了句:“都是英文歌啊……”

宋韶生想了想,说:“采访……还是算了吧,我以前就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