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该不会出事了吧!
这里毕竟是寂白宗,包含了他曾经或痛苦、或绝望的回忆,要是触景生情,甚至遇到昔日残害过他的人,心中怨恨陡生,激发出魔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她要去找萧雁行!
箬竹想着就要坐起来,也不管身份会不会被发现,她手肘撑着床板借力,可腹中邪气实在折腾得厉害。她上半身才刚抬起来一点点高度,绞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又立马脱力跌回了床上。
“夫人小心。”已经走到内室的寂白宗弟子出声提醒她。
箬竹猛然惊醒回神,她一心想着萧雁行,都快忘了,这屋里还有个人。
且是擅自闯入的人。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箬竹装作没听见他在外头说的话,一副受惊惶恐的样子,“这是我的房间,你……你快出去!”
“要是被我夫君看见,他要误会生气的。”
萧雁行怀里揣了几只鸡腿,他刚走到屋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这样一句话。
脚步微顿,嘴角微扬。
师姐唤他夫君的声音,半羞半恼还夹杂着一丝粘嗓,可真好听。
等等,不对!
萧雁行唇边弧度乍然凝固,她的师姐总喜欢卖弄只比他大一点点的年纪,老气横秋装长辈,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喊不出夫君二字的。而此时……说明屋里有人!
他这才注意到,脚跟前的房门有一条缝,像是被人打开过却没能关严实,绝不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萧雁行黑眸淬冷,三步并做二步冲进屋内。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灰袍男子站在箬竹床边,甚至伸出手似想要触碰她。
萧雁行登时飞身上前,一把揪住男子后颈衣领把人提溜起来,用力朝墙壁甩去:“你个外男,深更半夜跑来我娘子房间里,是想干什么!”
他说着看向箬竹,只一眼,就瞧见被子下有坨明显凸起,是从腹部位置鼓出的。还有苍白的脸色和双唇,虚汗爬满额头与鼻翼,气色极差。
萧雁行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五指握拳,重重朝寂白宗那名男弟子挥了下去:“是你让我娘子疼成这样的?”
“我连半点委屈都不舍得她受,你居然敢让她疼?”
他带着火气一连揍了男子六七拳,似乎还不解恨,隐隐有魔气在屋中蔓延开来。
箬竹猛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萧雁行眼角泛出红意,沿着眼尾蔓延出狭长经络,似一朵彼岸花殷红绽放,勾勒出他浓墨重彩的眉目和阴翳狠戾的眸光。
这是比前两回更重的心魔。
而她必须要遏制住他体内的魔气滋生。
“夫君……”箬竹出声唤他,有些气虚无力。
萧雁行听见她声音,这才立马停了手,转过身朝她望来。
箬竹续道:“夫君,我好难受,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她为了不让寂白宗弟子有所怀疑,仍旧喊得萧雁行为夫君,故作娇滴滴姿态捏着嗓子说话。
可也正是因为她这般软绵绵的话音,听得萧雁行心旌摇曳,仿佛耳边的晚风倏尔停了,尘世间只剩那一声“夫君”与那一句“抱抱”,是他平生听过最悦耳动人的乐曲。
萧雁行终于放开了男子,用桌上丝帕擦干净手,将箬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