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遵循着自己的原则,过着他自认为很舒心的日子。酒吧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太过嘈杂喧闹,他走访了几家之后没有收获,便觉得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些单薄。于是就给他三弟打了个电话,找了他在北京商业圈里的几个熟人,开始从上往下找人。
当他找到白忻卉所在的酒吧时,离白梓枫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当时白忻卉面前摆着大约五六个空杯子,清一色全是啤酒。段轻哲见状不禁好笑,觉得她真是本性难改,就算出来疯,居然也只点啤酒这种酒精浓度最低的酒。
他甚至在想,要是这里也卖可乐的话,说不定她真会点上一大扎,然后豪气地将它们全都喝完。他正准备坐下来,和喝得晕乎乎的白忻卉好好聊聊,一斜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梁婠婠。
在那一瞬间,像段轻哲这种平生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家伙,居然也萌发了一种想死的心思。他万万没有想到,拐带他“前妻”去喝酒的,居然会是他的前女友。
梁婠婠看起来也喝了不少,面前的酒杯酒瓶都空了。但她酒量显然要比白忻卉好很多,喝了那么多,虽然也有些昏乎乎,但还保留了起码的神智。她见到段轻哲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大约不会想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
她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段轻哲喃喃道:“轻哲,你……”
“我是来带她走的。”段轻哲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冲白忻卉脸上打了两巴掌。力道虽然不大,却也足够把她打得回过神来。
梁婠婠听到那句话后,眼神里明显有受伤的意味。她本来以为,就算段轻哲真的是来找白忻卉的,也肯定不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没想到他说这话时一点儿也不犹豫,甚至带着几分刻骨的仇恨的意味。这不由令她心里一惊,有一种被冰水浇透,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什么时候,她和段轻哲之间的关系,竟然变成现在这样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恨自己。即便当年她选择了离开,她也坚信段轻哲会一直爱着她,至少会一直想念着她。但时光却是一把残忍的刀,生生将人的肉一刀刀割下,带着满地的鲜血,渐渐虚弱下来。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轻哲在沙发上坐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白忻卉,白忻卉,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忻卉这会儿还在半梦半醒间。理智告诉她要赶紧清醒过来,可是酒精的作用太过强大,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她半睁着眼睛扫了段轻哲一眼,又困倦地想要睡过去。
段轻哲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白忻卉的鼻子撞到他坚硬的胸口,疼得眼冒金星,脑子就清醒了不少。
“段轻哲,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她大着舌头把话说完,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精神又变得有些涣散。
“阿枫让我来的,他给你打电话,听说你在酒吧里,快要急疯了。赶紧跟我回去,别让你父母担心。”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白忻卉难得耍了回酒疯,伸手推了段轻哲一把,却没能把他推开。反倒让他一个反手,将她的手腕给握住了。
段轻哲凑到她耳朵边,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数到三,你最好站起来跟我走。不然我就把你扛在我肩膀上,直接扛出酒吧去。你要不要试试?”
白忻卉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她停顿了三秒钟后,突然意识到那将是怎样窘迫的一个姿势。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当肩一扛,无论多漂亮的美女,那姿势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个她不由打了个酒嗝,身体微微一颤,原本已经醉成一瘫稀泥的人,居然就这么神奇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虽然步伐有些不稳,出酒吧的时候还需要段轻哲扶着,但总算是没被人扛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