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便顺着血管弥漫到了全身各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收回了自己那只手,重新将被子盖了回去。根据这初步的判断,她已经肯定,自己今天必定是不能下床了。
想到这里她便想去摸手机,想叫保姆上来帮她一把,至少要想办法让她把牙给刷了。虽然这是她前夫家,但想必家里还是有人愿意帮她一把的。总不见得让她脏兮兮地打的回家吧。段轻哲虽然有点坏,但还不至于太坏,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他大约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她扭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包,还没看清楚具体在哪里,房门就被敲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是以前常照顾她的常姐的声音:“二少奶奶,你起来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管她叫二少奶奶。因为所有的佣人老妈子都是从段家过来的,他们早就习惯了按辈分称呼各个主人。段轻哲在家排行老二,她自然就成了传说中的二少奶奶。
“进来吧。”白忻卉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顺手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胸前的睡衣。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常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各色早点。出乎白忻卉意料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个人。那人笑得一脸和善,两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那人很自然地从常姐手里接过那个托盘,顺便说了句:“好了常姐,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常姐听到吩咐后,回了一声“知道了二少爷”,转身便退了出去。段轻哲手里端着那个托盘,脚下一步也没停,径直走到床边,将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顺手就掀开了白忻卉的被子。
白忻卉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叫了一声就去抢被子,却被段轻哲轻松捏住了手腕。他一条腿跪在床沿上,冲她摇头道:“别乱动,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脚还疼吗?”
白忻卉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扎开,不由有些恼火,语气不善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真是有点奇怪,他们明明早就分道扬镳了,怎么最近这段时间,接触反而变得频繁了起来。想想以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多亲密接触的机会。那时候段轻哲总是很冷淡,整个人在家里就像个漂亮的摆设,来去无声无息。如果他不主动开口的话,你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突然间这般的殷勤,不由令人受宠若惊。惊过之后又会满心疑惑,总觉得精明如段家二少爷,这么反常的举动下,一定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轻哲听出了她不善的语气,却并没有着恼,依旧平淡地说道:“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常姐已经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屋子里只剩下曾经的夫妻,现在的前夫前妻段白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那原本空间挺大的主卧室,刹时间就令白忻卉觉得有些局促起来。
段轻哲还跪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曾经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半晌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托盘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刷牙洗脸。”
“你可以吗?”段轻哲那充满了不确定的语气,听了就让人生气。他扫了一眼那肿胀的脚踝,伸手默默地替白忻卉把被子给盖了回去。
他随即站起身来,抽了一张写字台边的椅子,顺手就给搬进了一旁的浴室里。当他在白忻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完成这一切后,他又折返回来,做了一件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再次掀掉了白忻卉身上的那条被子,然后弯下腰去,将她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别看段轻哲长着一副斯文小白脸的模样,力气可着实不小。他小的时候也曾被父亲要求和其他两个兄弟一样,进行过系统的军事化的训练。只不过他天生志向不是从军,不喜欢舞刀弄枪,后来也不曾入部队深造。但从小打下的体能基础却依旧保持着。
白忻卉这样的小女人,在他看来不过就比片树叶略微重一些罢了。他轻轻松松就将对方给抱了起来,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抱进了浴室里,平稳地放在了椅子里。那椅子正对着洗手池,旁边放着挤好的牙膏,还倒了一杯清水,一副就等着白忻卉刷牙的模样。
这样的架式已经足够把白忻卉吓得魂不附体了。她仔细回忆了结婚三年间的情景,都不曾发现段轻哲给自己挤过哪怕一次牙膏。通常他们两人早上起来用洗手间的时候,总是相当客气,就像是两个同事而不是夫妻。哪怕他们前一晚还滚在一张床上,坦诚相见。
通常段轻哲都是特别礼让的一方,他的那种客气而疏远的态度,总是令到白忻卉十分之不爽。那时候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当作上宾般对待,从里到外都由他亲手侍候着,完全像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