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卉不由愣了几下,随即推着她的轮椅去到外面一个安静的角落,这才停了下来。她找了个休息椅会下来,盯着蒋葶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蒋葶本来眼眶就红红的,被这么一问,眼泪涮得就流了下来。她抽抽噎噎地想要说话,几次开口都被噎了回去。白忻卉赶紧递上了纸巾,柔声安慰她:“先别哭,有话慢慢说。”
蒋葶抬起头来,一脸泪痕地对着她,哆嗦着嘴唇道:“姐姐,我最近,我最近觉得阿枫他,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57不对劲
傍晚时分,白忻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神。她面前就是一扇窗户,微微被拉开了些,晚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难得地清凉又舒爽。
冷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本一团浆糊的头脑,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不太亮,照出的大片阴影把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了其中,完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的手边放了一杯茶,就是白天在梁婠婠的追悼会上喝过的大麦茶。这茶味道不错,有一种凝神定气死功效,原本浮躁的心情随着茶水在身体里的流动,似乎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白忻卉就这么坐在那里,细细地回忆着白天的每一人细节。追悼会有真真假假的眼泪,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秦墨坐在身边,淡淡地说着些什么。后来段轻哲就过来了,再后来,她就跟着蒋葶去到了外面。
蒋葶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整天都在她的脑中盘旋。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哭音,听着格外地刺耳,以至于令她说出来的话都令人特别心惊。
她当时就坐在自己对面,抽抽嗒嗒地说着:“阿枫,阿枫他最近很奇怪。有些时候他总喜欢避着我。我一开始以为他想要跟我分手,虽然觉得难过,也没太在意。可他好像又不是这么想的,一会儿对我很热情,一会儿又对我很回避,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
白忻卉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头痛无比,哑着嗓子问:“那你觉得他在做什么事情?”
“他,他会不会又复吸了?”
“复吸?什么东西?”
“姐姐……”蒋葶犹豫着小声道,“他,他前一段时间在酒吧里碰了那东西,我在想,他最近会不会又碰过了。我真的很担心,如果再吸的话,就会上瘾了,就很难戒掉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候状态就会特别差,人特别容易犯困,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背着在偷偷抹眼泪。我听说过染上那种东西时的症状,真是越想越害怕。姐姐,你,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蒋葶这一问,倒真把白忻卉给问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个称职的姐姐,因为她完全不了解弟弟的行踪。她每天只顾忙自己的事情,不是忙工作就是忙着跟段轻哲培养感情,要不就是在陪阿延。而对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她却不怎么用心。
她总觉得弟弟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过多关注了。而且最近他也有按时回家吃饭按时上下班,所以白忻卉已经对他放松了警惕。她总觉得,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又回来了,也就不需要再操心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有了些自私的想法,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时,就选择性地将弟弟给遗忘了。
蒋葶的问题在她听来真是犀利至极,白忻卉被问得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张着嘴巴在那里呆愣了半响,才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没注意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