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提到“秦墨”,白忻卉倒是来了兴致:“嗯,我采访过他几次,他现在跟当年不一样了,成了大明星了,每天打开电视翻开报纸,总能看到他的新闻。”
“是啊是啊。”学长拿起杯子咕嘟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这小子真是好本事,念书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他是能大红大紫的人物。那时候他接点广告啥的拍拍,就小有人气了。后来毕了业,运气也真是好,居然搭上了个大导演,没拍几部戏就红了。要说人哪,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学校当年,比秦墨帅的美的男人那也是多了去了,但看看这几年毕业的学生,就数他混得最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如鱼得水。”
白忻卉听他这么说,不由笑得掩住了嘴:“学长,你这话听起来颇有些感慨啊。怎么,你这是羡慕人家秦墨了吗?”白忻卉一面说一面打量学长。学长当年就不是表演戏的,也不是靠脸吃饭的人,长得算马马虎虎,也就是普通的标准。跟秦墨是肯定比不上的,就算是不吃这碗饭的段轻哲,往他旁边一站,也会令他立马默然失色,完全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学长大着舌头,一面摆手一面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会嫉妒他。就光凭长相,咱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这个圈子里,能力、手腕固然是重要,不过脸也是必要的。倒不是说非要长得多出众,至少得讨观众喜欢。你看有些人,明明演技不差人品也挺好,观众就是不买账。为什么啊,长得不得人缘啊。秦墨那小子不一样,他那是天时地得人和一样不差,要啥有啥了。他要不红,还有天理吗?”
学长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学长老婆抱着儿子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一见自家老公喝高了,她先笑了起来:“又来了,整天就知道喝酒,一喝醉就是这个德性。忻卉你别介意啊,我看他今天是见了老朋友高兴了,有点忘乎所以了。”
白忻卉还没答话,学长倒先站了起来。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老婆面前,一把抱过自己的大胖小子,重新又回到了餐桌边,一面抖着孩子的小胖手,一面对白忻卉道:“看,这就是人各有命了。有些人毕业后成了大明星,赚得盆满钵满。也有些人成家立业,过点安定的小日子,不愁吃不愁喝,感觉也不错。要说这婚姻生活啊,秦墨肯定没我过得好,他要结婚抱儿子啊,起码得再过个十几年。”
白忻卉夹了筷子菜,还没放进嘴巴里,一听这话就顺口道:“他当年不还交了个女朋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概早没戏了。”
“那是肯定的,大学里的恋爱,有几个能当真的。别说是秦墨这种吃娱乐饭的,就是普通的大学生,毕业之后也是各奔前程了,有几对是真能在一块儿。再说秦墨那人看着就花心,能一颗心绑在一个女人身上,只怕是难哦。”
白忻卉觉得这话有理,就附和着点了点头。在她的印象里,秦墨倒并不太花心,至少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么一个女朋友。不过那姑娘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儿,白忻卉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到底有没有见过都说不清楚。也许某一次在学校里碰上秦墨的时候扫过一眼,也许排大戏的时候她有来探过班?总之这姑娘是圆是扁,白忻卉是全都不记得了。
学长却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起来,他那个女朋友我倒是见过几面,长得挺漂亮的。一看就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不像个北方姑娘。不过听说运气不太好,临近毕业的时候出了点儿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出事,出什么事儿了?”
“不太清楚,是事故还是生病来着?总之事情挺严重的,当时也不知命有没有保住,这好几年都过去了,说句不好听了,也许早就没了也说不准。”
学长一说这里,像是颇有些感慨,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对于漂亮姑娘的早逝总是有些难以掩饰的惋惜。他边说边把儿子放到一旁的老婆手里,起身走到客厅里,像是在翻找些什么。过了没多久,就捧了本有些蒙灰的相册过来,翻开了几页摊到白忻卉面前,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道:“你看,当年我们还一起合过影呢。就是这个姑娘,长得挺不错的吧。要是真没了,也怪可惜的。”
白忻卉本来也没在意,就这么顺着他的话头探脑袋扫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颜色不如当年鲜亮了,不过秦墨还是非常扎眼,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他身边搂着的那个小姑娘,眉眼间也尽是清纯美丽的气息。
只是这张脸,似乎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白忻卉盯着那照片看了又看,突然心脏像是聚停了一般,手里的调羹一个没握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方,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