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光良进來就把门锁了,才走到王鹏跟前坐了下來,看着王鹏问:“何小宝说,你的意思,要我把这两年的预借款给清了,另外还要工业公司出面还邢胜利的钱。”他直视着王鹏的眼睛,语气中有浓浓的不满:“你让我解决那么多工资也就算了,过年还要我找人修房子我也沒意见,但是你不能把我当猴耍啊!这个预借款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清楚,干吗你非得让我们还这个钱,再说了,邢胜利那钱用都用了,另外找个项目给他做不就完了,干吗费这个劲弄钱给他。”
王鹏嘿嘿笑了笑,扔了支烟给蔡光良,然后自己拿着根烟也不点,一边捏着一边说:“你先告诉我,如果都按你说的做,你能给邢胜利什么项目,这个项目的钱我们拿什么來投,还有这个预借款,你要不还,有放到台面上來的理由吗?”
蔡光良一时语塞,一边吸着烟,一边气哼哼地说:“这种借款的事,哪个乡镇、哪一届不是这样搞的。”
王鹏正色道:“不要拿个别的事当作普遍的來看。”他站起來走到蔡光良身后:“你口口声声说工业公司是帮镇里解决困难,那你有沒有算过账,你们这十几个人每人手头的两三万借款还进來,我可以放多少人的工资,蔡镇,我们在下面工作是不容易,但更要体味底下教师、职工的艰难,我就不说你们自己每月按时拿工资,年末拿奖金了,难道连把不属于自己的钱还回來都这么困难。”
蔡光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最后掐了烟蒂转过身來问王鹏:“那明天开会这个分工问題。”
王鹏目光深邃地看着蔡光良,缓缓地说:“我说过,全镇一盘棋,什么都是能够协调的,但是……”
王鹏停下來看了蔡光良有一阵,才继续说:“工办也好,工业公司也好,这两年其实问題很多,我希望我们之间不但工作要配合好,你手上这一块的经济也要捋捋顺。”他呵呵笑着将手搭在蔡光良的肩上:“不要只检查别人的屁股是不是干净,也要经常检查检查自己的,你说是不是,蔡镇。”
尽管王鹏给了蔡光良一颗甜枣随即又甩了他一巴掌,但蔡光良此刻心里除了惊慌还有心惊,根本无暇顾及王鹏是不是驳了自己的面子。
光看何小宝突然老老实实來跟自己说还预借款的事,就可以看出王鹏一下捏准了何小宝的脉博,并且不是直接将何小宝打趴下,反倒是对此加以利用。
这就让蔡光良不得不认真体会王鹏话里的意思,明白自己要是再不把屁股擦干净,只怕在王鹏手里也落不了好。
他不由得在心里哀叹,王鹏才來了短短一个星期不到,竟然把镇里的情况全摸透了,并且还对他们一班人有抑有扬,可见真的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
罢了,罢了,蔡光良想,自己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镇,既然在王鹏手里不能捞钱,那就试着捞捞仕途吧,王鹏这么年轻就深得上面领导信任,与其与他对着干,倒不如真的从现在开始收敛一点,多与他接近,难保将來他混得好了,不会拉自己一把。
蔡光良想到这里,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朝王鹏谦恭地笑笑说:“王镇说得对,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想沾这种便宜,回头我就去财务上把钱退了。”
王鹏笑着点点头,让蔡光良抓紧去忙自己的,尤其要安排好工资的事。
他本來还想让蔡光良找人,把干部宿舍的施工决算做了,然后处理一下干部宿舍的遗留问題,但是,他细想一下,人都是有承受极限的,一下子让蔡光良接受这么多的改变,万一超过他目前的承受极限,就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先放一放,等过段时间,眼前的事所造成的影响减弱了,再去处理干部宿舍的事。
由于下午睡了一觉的关系,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余晓丰中午接到过王鹏的通知晚上要他开车送自己去梧桐,所以下班前五分钟就过來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