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这一点上來说,王鹏认为日土在争取开采机会一事上的确有机会。
但是辛华在江一山的阵营里,却是王鹏始料未及的。
“你是担心辛华利用地委书记的身份,强行将这个项目揽下來,省里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枫问。
“你不觉得吗?”王鹏反问。
江一山与俞天岳保持一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想法,表面上他都是以退为进让了一步,如果他点头将项目落实到阿里地委,俞天岳当作回报,点头不是沒可能的。
王鹏此时非常后悔,当时犹豫之下沒有找俞天岳汇报此事,白白错失了先机。
“你似乎漏了一个比较关键的因素。”宁枫看着王鹏阴云密布的脸说。
“什么因素。”王鹏问。
“自治区政府。”宁枫说:“你们地委、县委考虑自身地方利益,自治区政府作为娘舅,得全盘考虑平衡关系,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下面哪一级政府一己独大吧,尤其是有些人还把政府与地方利益捆绑于自己的政治前途之上,恐怕很犯忌讳哦。”
王鹏眼睛一下亮了,目光在宁枫笑得意味深长的脸上停留良久。
他对自己近來考虑问題的不周详,以及思维迟钝感到汗颜,这个女人已经不止一次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題所在,让他对自己一直以來的自信起了怀疑,同时也感到一种自下而上升起的凉意,觉得自己在政治上还是沒有成长起來,竟一直幼稚地以为援藏这三年可以脱离那些明争暗斗,凭一腔热血为这里的老百姓做点事情,获得一点难得的清静,如今看來真的是天真得可笑。
宁枫收起脸上的笑意说:“你不必自责,正所谓旁观者清,我站在你们的圈子外边,自然看得更清楚些。”她往王鹏的碗里夹了些菜后又说:“高原环境对人的思维活动还是有点影响的。”
王鹏附和着笑了笑说:“还真有点这个意思,我最近健忘得很。”
他举起酒杯与宁枫的杯子碰了碰后说:“谢谢你的提点,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宁枫这时又恢复了巧笑嫣然的神态:“你要谢我的地方多了。”她把杯里的酒喝了,然后低声说:“我约了自治区党委书记詹强晚上一起吃饭。”
王鹏刚刚举到嘴边的酒杯一下停住了:“詹强。”
“嗯。”宁枫重重点下头:“这才是我叫你來的真正目的,你们那儿的接线电话,我可不敢把话都说透了。”
王鹏不由得笑出來:“你还真是有点特工的潜质。”
“去你的。”宁枫白了王鹏一眼:“快把酒喝下去,我都喝了,你这个敬的倒沒喝。”
王鹏笑了笑,把酒一饮而尽。
“不想知道我怎么认识詹强的。”宁枫看王鹏喝完,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