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想了想,把录音笔重新还给邵凌云:“我打个电话给侯向东,约好时间地点后,你把这个东西送过去给他,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一说,看省里能不能介入从外围先控制调查。”
邵凌云点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
从饭店出來,王鹏沒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去了办公室,打电话给侯向东,向他汇报了丰凯与杨燕的谈话录音,希望省纪委能够介入调查此事。
侯向东当即与王鹏约了取录音的时间与地点,王鹏然后又通知了邵凌云。
打完电话,王鹏坐在椅子里发呆,心里又想起了沒有一点消息的纪芳菲。
也不知这样呆坐了多久,王鹏才长叹了一声,搓了搓脸站起來,走到门口关了灯,闪身出门离开。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从窗户透进來的月光,路过许延松的办公室,王鹏看到门缝下竟透出白炽灯的灯光,隐约还有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來。
王鹏摇了摇头,轻轻走过,一路往楼下走去。
走出一楼的门厅,他却突然收住了脚步,回头往楼梯看了看,然后走出门厅,到花坛边上的树影里坐了下來,并从口袋里摸出烟抽了起來。
当王鹏抽完身上最后一根烟,在地上一堆的烟蒂中间,踩灭那一点还微微跳动着的红光,准备离开的时候,办公楼门厅的台阶上,却传來“的笃的笃”的皮鞋声,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暗影里移了移。
从那匆匆隐入夜色中盈润的背影,王鹏一下认出这个女人是史芸。
正当他再次打算离开的时候,台阶上又传來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王鹏看到包玲玲与许延松一先一后走下來,许延松的手还不时抬起來去捏包玲玲的脸。
等三个人的身影都完全消失了,王鹏终于走出來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市府招待所。
开门进房间后王鹏发现莫扶桑已经睡了,便蹑手蹑脚地进卫生间洗漱后,站在莫扶桑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到另一张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次日王鹏离开的时候,莫扶桑还在睡觉,他不忍吵醒她,只在她腮边轻轻吻了一下。
上午王鹏在教育局主持召开了项目申请动员会,中午在教育局食堂吃了工作餐,本打算下午再一起到东江相对落后的几个县看看那里的学校情况,作一次调研,却突然接到季刚的电话,说许延松有急事要见他。
王鹏只好匆匆从教育局告辞出來,等上了自己的车,却发现不只车里有薛平,开车的人也不是余晓丰。
“王副市长,有个案子想请你配合调查,所以我暂时把小余调开了,请你谅解。”薛平话说得客气,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有过一次被纪委带走经历的王鹏,这个时候心里明镜似的,自己估计又被牵扯进什么事情里了。
车开了四十分钟,一直驶离东江市区到了兰县境内,在一家宾馆内停了下來,王鹏跟着薛平他们下了车,在总台取了钥匙后,被夹在中间乘电梯上楼进了房间。
接下來的日子,远不如上一次因莫扶桑的事被调查來得轻松。
那一次,省纪委的人态度还算是客气的,至少在吃和住方面都沒有亏待王鹏。
这一回却不同了,房间潮湿、卫生间沒有热水、吃的是三元一份的盒饭,而且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轮流谈话,直到下半夜王鹏才有点明白,这次的调查不是受任何人牵扯,而是完全针对他自己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