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智贝想也不想就说:“真的。”
王鹏的眉毛挑了一下,暗想霍智贝够沉稳,难怪生意做得大。
“能说说原因吗?”王鹏扔了支烟给霍智贝,自己也点上一支,一边吸着,一边观察霍智贝。
霍智贝也点了烟,笑着说:“其实挺简单的一件事,下面职工不懂财务上的事,再加上过去被骗怕了,所以搞得有点草木皆兵。”
王鹏眯眼看着霍智贝,沒有接口,他知道这只是霍智贝的开场白。
霍智贝果然接着说:“智鸿总部最近在年审,所以需要资金过过账,等年审一结束,钱就划回來了,不会耽误百达的前期开发。”
王鹏弹了弹烟灰道:“霍总,过去我在曲柳的时候,多亏你危难时出手相助,使当时的曲柳摆脱了窘境,无论我还是曲柳都对你一直非常感激。”
“王市长言重啦!”霍智贝夹着烟的手连忙摇了摇:“举手之劳,何况我与扶桑是多年老同学。”
霍智贝说到这里停下來盯着王鹏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就算我不看在您面子上,也得看在扶桑面子上做事,不是吗?”
王鹏呵呵笑了一下:“难得霍总如此看重同学情谊,所以,我希望霍总这次在东江的投资,也能像在曲柳时一般,投入十二分的诚意,东江的百姓不会忘记真正帮过他们的人。”
霍智贝哈哈大笑道:“王市长,您可别给我戴那么高的帽子,我不但会尾巴翘天上去,而且很可能承受不了,我是个生意人,就算看同学朋友面子,最后也总是要计算收益的,无论是曲柳还是东江,我都是同时算着人情、经济两本账,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
“商人算账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但还请霍总不要忘记,东江家具厂不是私人企业,钱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都无所谓,反正总是在自家口袋里,政府是要向老百姓、向职工有所交待的。”王鹏掐了烟直视着霍智贝,脸上再沒有一丝笑容。
霍智贝看王鹏一会,随即嘿嘿笑着摇头道:“王市长,不瞒您说,这事啊!我还真跟潘书记事先打过招呼,他大概太忙忘了告诉您,也怪我,该跟您也说一声。”他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那天在鱼庄遇到您,我问您家具厂改制还是不是您负责的事,您应该还记得吧。”
王鹏看着霍智贝眼睛中明显流露出來的促狭,强烈地意识到霍智贝的确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种被动挨打的异样体会,这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不管这个对手做的事是否光明正大,但他确实已经令王鹏陷入自己都沒料到的尴尬境地。
王鹏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茶,藉此掩盖自己的情绪,同时梳理自己的思路,想着接下去该如何应对。
霍智贝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也从王鹏喝茶的动作上看出了王鹏这一刻的局促,这让他心里爽快至极。
他灭了手里的烟,拍拍手站起來,微笑着对王鹏说:“王市长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参加演出的人员一会就要到东江了,为了确保效果,奉献一台高质量的晚会给东江市民,我得事先多做点准备工作,不然,沒法向潘书记和您交待啊!”
王鹏放下茶杯站起來与他握了握手:“那霍总就多辛苦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