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朝平的这顿饭,王鹏是一定要吃的。
在隆聚的包厢与姜朝平见了面,王鹏看姜朝平面色灰暗,一脸的无精打采,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虽然很理解姜朝平的心情,但人生之途哪能永远一帆风顺,所谓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便是如此了。
酒过三巡,话題聊开,王鹏便状似随意地问到姜朝平最近的工作状况。
姜朝平立刻摇头叹气说:“别提啦!这女人,就是个毒蝎子,她仗着施国权给她撑腰,现在对我是想怎么压就怎么压啊!哪天施国权倒台了,我看她是不是还抖得起來。”姜朝平喝了一口酒,忽然凑近王鹏小声问:“听说他收了方孟生不少的钱,是不是真的。”
王鹏看看他,举筷夹菜:“都是沒证据的传言。”
“难说,无风不起浪,方孟生先前那么有恃无恐,为什么突然要自杀,任谁都觉得这里面有鬼,组织部下來诫勉谈话的时候,听说有不少人向上反映了他的问題。”姜朝平说着还举起食指朝天花板指了指。
这事王鹏听说过,在别人面前他不能有任何态度,姜朝平今天说这事,他又不能什么态度都沒有,就随口道:“国泰事件看來还有点余音袅袅啊!”
姜朝平的脸上这时有了点笑容,嘿嘿乐着说:“这个事情对施国权來说绝对是一个如影随形的污点。”他朝王鹏神秘地挤挤眼:“不瞒你说,当初就是我暗中把省里记者找來的,我看你那段时间被国泰的事搞得里外不是人,就干脆给他來个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日子难过,就算不能立马把他挤下來,至少也能在省里把他抹成灰色的,只要他倒下了,这个书记的位置再怎么也该轮到你了。”
王鹏心里一暖,到底是自己带过來的人,能看到自己当时的举步维艰。
但感动归感动,王鹏嘴上还是说:“沒有这么简单,东江接连出事,虽然事情都是发生在我來东江以前,但我却是现任班子成员,班子里的人出了问題,我就逃不了责任,就算施国权会下來,上去的依旧不会是我,而且如果他再出事,我就很有可能一直被困在东江了。”
“困在东江。”姜朝平显然沒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他沉默着猛吃了一阵才抬起头凑近王鹏说:“如果是这样,你还是多放点精力跑跑上面吧,光在下面干死干活的,上面要是不撑你,全都白搭,你要是……”
姜朝平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犹豫着说:“这种事有的时候要花点钱的,你要是手上钱不够的话,就跟我说。”
王鹏心里又是一暖,姜朝平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但他不想走这一步,这不是他底线之内能做的事情,而且,席书礼、侯向东都曾专门点拨过他,他觉得如今这个阶段完全可以当作自己的一个考验,想到此,他拍拍姜朝平的肩说:“朝平,你有这份心,我非常感谢,不过,现在也沒到这一步,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跟你说。”
姜朝平却坚持说:“这种事总要走上前吧,等到了关节眼上再去送,那别人不一定肯搭理啊!”
王鹏摇手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