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坤马屁拍在马蹄上,倒也没觉得难堪,反倒安慰费灿阳:“您消消气,有什么难处您张口,我一定尽全力帮您办得妥妥的!”
费灿阳听了这话总算神色有所缓解,但还是叹着气说:“你又不是市委书记,生杀大权哪轮得上你说话。”
吴坤明白了,费灿阳估计是在王鹏那里吃了一鼻子灰,心里不痛快。
他嘿嘿笑道:“台面上的话自然我是说不上的,可好歹我也算地下组织部长吧?”
费灿阳闻言瞪他一眼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
“只要拿下书记夫人,这以后您要想再前进一步还是几步,那不都是自己兜里的事?”吴坤道。
费灿阳挥下手道:“你忘了那天的晚宴?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谨慎,不容易接近。刚刚我跟他又提了德融的事,他直接就把我弹了回来,余地都没有。”
吴坤怔了一下,偏头想了一阵说:“都说他这个人难搞,经济上一直干干净净,中纪委这么多年前后查过他三回,省市各级纪委就更不用说了,却偏偏一次都没查出事来,倒是他,查别人一查一个准!”
“所以啊,别人前人后老把什么地下组织部长挂嘴上,我听着都觉得你嚣张!”费灿阳说。
“我今后一定注意。”吴坤说,“对了,民政部怎么突然要搞大检查?屠德昭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探探消息。”
“你探什么消息?”费灿阳又瞪了吴坤一眼,“他能量这么大,还需要你探消息?怕是你自己心里没底吧?”
“我怎么会没底?”吴坤讪讪地笑,“查他们又不是查我。”
费灿阳不理他的茬,靠着椅背无比郁闷地说:“我还真不信王鹏是个完人,要不然,那个余晓丰、姜朝平他怎么会护得这么紧?”
“听东江那边的人说,余晓丰与王鹏行事作风就像一个版里刻出来的,姜朝平就跳脱得多,光看他明明官运亨通,又有王鹏这个靠山还辞职这点,这家伙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吴坤分析道。
费灿阳点头指着吴坤说:“他最近不是帮我们招商吗?你组织组织其他人,有事没事和他多走动走动,给点生意他做,看看能不能让他给搭个线。王鹏一天不在社保金这件事上点头,我心里一天不踏实!”
吴坤虽然点着头,嘴里却说:“说真的,费市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话一点都不假。想想咱们这些人,为党为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真到升官的时候,政绩什么的都抵不上上面的后台。远的不说,就说你吧,副市长位上一干十年,这一届干完你的岁数都到了不尴不尬的份上了,要再不能进步,这辈子的辛苦成绩也就到这里啦!”
费灿阳被吴坤点到了痛处,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神情,又重新阴沉起来。
吴坤拿起费灿阳先前扔在桌上的烟,再度递到费灿阳嘴边,又打着了打火机帮费灿阳点着火,然后甩灭了打火机颇有感触地说,“领导,你也别责怪我倚老卖老,说实话,我是看穿了!仕途一道,如果没有实力,只有沉默的权力;如果有实力,自然就有反抗的权力。那实力是什么?官场的实力表面看是政绩和人脉,讲到最后就只剩下后台。在这个圈子里啊,发牢骚没有任何意义,轻了没人理,重了吃枪子。还不如跟着上面喊喊口号,尽量多捞些实惠,帮助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累财富移民才是正途!”
吴坤说到这里,自个儿也点了根烟,瞅着一脸郁闷的费灿阳继续说:“屠德昭那边做事还是保险的,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会谨慎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