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工夫之后,噼里啪啦的声响戛然而止,紫色的气团儿颜色开始加深,变得如同漆黑如墨的粘稠状液体,开始有节律地涌动起来,仿佛一筒被人奋力搅动的原油。
渐渐地,黑色黏液开始结块儿,形成了一个圆壳。
“哈哈哈——”此时陈抟终于放下心来,高声祝贺道,“恭喜兄长,终于脱离魔障!待到破茧出关,就是大道圆通之时了!”
众人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异象,纷纷惊疑不定地看着黑茧。
一个不类抱朴真人原来声调的嗡嗡的声音从茧中传了出来,“陈贤弟,愚兄要闭关百日,那位杨小兄弟实在是与你我大有渊源之人,望你好生招待了!岭上各弟子,还请代为约束,少时出关,愚兄再行道谢!”
“兄长且放宽心,只须静心体悟即可,外间的事情有小弟我料理,谅无大事!”陈抟一口答应下来,很是为抱朴真人感到高兴。
接下来,陈抟将桃花岭上的事务略作安排,吩咐弟子在黑茧周围搭起一顶芦棚,并在周围两丈开外布下八道桃木定神桩,以免有外邪侵扰。
经此一闹,我在弟子们眼中的身价立刻大幅升值,满眼所遇都是充满崇敬的目光,倒也算是意外收获了。陈抟打发了众人后,将我安置在一个雅致的阁楼里面。
“终于消停下来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原来被人当作偶像来崇拜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杨小兄弟——”陈抟捋着雪白的胡须,非常认真地看了我半晌,方才发问道,“老朽办事唐突,只知道你的姓氏,却未曾问及你家世如何?到底是谁家的子弟?”
“这个很重要吗?”我想了想后反问道。
陈抟莞尔一笑道,“对我来说,也许不是很重要。只不过有有人托我打听打听你的情况而已。问不问,是我的责任,说不说,你却没有义务。”
我暗自咋舌不已,没想到陈抟说话的口气如此超前,简直如同一个现代人般。更为可恨的是,他自己偏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决定权推到了我的身上,好似对我盘根问底的人不是他本人一样!既要打探我的隐私,又摆出一副清高独立的姿态,简直就是千前老狐狸一只!我怎么就会被表象所迷惑而没有认清他的本质呢?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很干脆地把现在的身份向他解说一番,当然也不忘非常谦逊地将自己不着痕迹地变相夸奖了半个时辰,方才停了下来,再看陈抟,似乎已经靠在椅子里面睡着了!
“唉!我怎么就忘记了——他可是一个人称睡仙的家伙啊——”看到明珠暗投,我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