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可知道三国时刘表的两个儿?”明德大君忽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荆州刘表年老德哀,夫人蔡氏阴谋夺取荆州权势,除掉刘表的长刘崎,立自己的儿为荆州州牧,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封建大家庭内部争权夺势的一个缩影,尤其将诸葛亮卷了进去后,又为家们平添了许多创作素材,看过三国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不怕杨大人见笑,现在明德遇到的情形同刘崎当初如出一辙。”明德大君苦笑着说道,“王兄身体不适已经有些日了,本来国事都由我来处理,可是前些日王后突然宣布国王痊愈,将我手的权力收了回去,明德想要去宫面见王兄,却又遭到了阻拦,正在踌躇之间,忽然有内线来报,说王兄可能已经病危了,王后正在密谋将我除去!因此,我只有舍弃了留在开城京的打算,带领一些亲信来到了势力还算稳固的济州岛,向大宋皇帝求援。”
“王后有什么能耐,居然可以从你这个世手夺权?”我有些惊奇地问道。
“杨大人你有所不知!”明德大君解释道,“我国太祖国王是接受了新罗景顺王的逊位后才建立高丽王朝的,为了笼络新罗王室,他娶了一位新罗王族的女为后,因此,新罗王族在高丽国一直很有地位,而我父王的这位后妻,正是新罗王族之后。”
“原来如此,难道你们对新罗王族的势力就没有一点防范?”我仍然有些不信。
明德大君有些羞愧地说道,“倒不是说她本人的势力有多大,而是因为她的表兄徐熙,是我国的一位名将,此人虽然才四十出头,但是从军已经有二十年之久,常年在北疆与契丹人对峙,立正功勋无数,在军威严颇盛,王后以此人为依仗,声势日壮,自然不把我这个世放在眼。”
“嗯,典型的军权旁落,内忧外患啊——”我点了点头沉吟起来。
看来帝王都是不好当的,不论是大宋朝还是高丽国,在浮华表面的背后都隐藏着汹涌的暗潮,稍微不慎就会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算起来,明德大君还是个相对精明一些的角色,一见情势不妙便知道及时抽身,比之一些冥顽不灵的偏执狂们要强多了。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了远避蜀的淮阳王,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高丽内斗,很明显是人家内政,可是太宗皇帝为什么会隐晦地将我送入其呢?我的脑筋还是有些转不过来,索性不再去想它。
我看了看眼前的明德大君,相貌敦厚稳重,很有几分仁厚君的样,心不由得有些动摇起来。虽然帮助他夺权的阻力必定不会很小,但是如果明德大君一旦在国内站稳了脚跟,必然会有所回报,高丽的那些珍稀药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哪!
“世!”想好之后,我盯着明德大君的眼睛,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古以来疏不间亲,家事国事俱为一体,我们这些外人插进来总是容易是非的!即便我不怕皇帝怪罪我多事,可是你这里也要顾忌士大夫们的议论吧?若是给人知道一个大宋的官员在帮你,恐怕最先会起来反对你的便是那些朝的被你扶植起来的儒生们!”
“谁说不是——”明德大君有些愤然的拍了一下桌,有些气咻咻地诉苦道,“当初本君为了提高他们在朝的地位,没有少费唇舌去说服那些王公大臣,谁知道他们的屁股还没有在朝堂上坐热,就先学会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言下颇有悔意。
“呵呵——”我哑然失笑道,“这很正常,儒生们讲求的是所谓的仁义道德,若是因为你给他们施以小恩小惠就毫无理由的支持你,那倒成了笑料了!肩大任者不谋小利,你完全没有必要同他们计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多承指教!”明德大君听了我的话后若有所悟,躬身道谢,然后非常恳切地求助道,“杨大人果然是智谋无双的儒将,大宋皇帝果然没有看错人!希望杨大人能够抛开顾虑,为明德指出一条生路来,则此生此世必然不敢忘记大人的恩德!但凡有什么需求,只要在明德的能力范围之内,任由大人取求!”
“嘿——”我干笑了一声道,“任由取求,这个却怎么敢当?若是世他是登基为王,不要忘了我这个出谋划策的老朋友就行!”
明德大君将腰的佩刀抽了出来,一刀将食指划破,任由鲜血顺着手指不断地流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赌咒道,“若是明德口不对心,天厌之,地厌之!”
我点了点头沉声问道,“好!世果然是做得大事的人,如此杨某也就不再兜圈了!我只问世一句,你是要名还是要利?”
“虚名于我何益?如果能够任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实利!”明德大君非常干脆地回答道。
“好——”我鼓掌道,“杨某人就教给你招釜底抽薪的办法,保你能够杀回开城并顺利登目王位,至于那位徐熙将军,暂时没有必要理会他,我相信,即使他有心支持王后,手下的将士们也未必会替他卖命,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做傻事的。”
“明德洗耳恭听!”明德大君神情振奋,有些跃跃欲试的样。
我微微一笑在明德大君的耳朵国上低语了一阵后说道,“世只须如此这般,定然可以打破僵局,开创出一个新局面来。”
明德大君听了我的主意后,心神有些动摇,思索了半天后终于长叹一声道,“杨大人的计谋果然有如天成,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他日明德有所成就,全赖杨大人今日之教也!”
一时再没有其他闲话,我回到了馆驿安歇。
“夫君,怎么去了那么久?”公主见我归来后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