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掉到地上?”新兵的年纪尚小,有些不开化的样,接着推了推老兵的身道,“那不会砸死人么?”
老兵在睡梦低低地咆哮了一声,“爱砸死谁就砸死谁,反正老要睡觉了——”说罢将身周围裹着的棉被又紧了紧,接着鼾声大作,再也不去理会那新兵。
“真的是星星?为什么那么明亮呢?”那新兵的眼神也渐渐地恍惚起来,望着慢慢地飘动着的漫天星光,有些痴呆了。
数千盏赶制出来的巨型孔明灯从我们隐身的山头上冉冉升起,如同启明星一般照亮了北方的天空,我看了看挂靠在孔明灯之下的线香定时装置,心也是有些忐忑。
单盏的孔明灯根本带不了太重地东西。我以十几盏等连成一线,上面携带着燃烧里极强的石油提取物,这东西只要能够顺利地升到辽军大营之上。就算是成功了。
“这东西到底管用不?”四郎和杨排风站在我的身后,都有些怀疑。
我心里面也没有多大地底气,只是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孔明灯的速度比较缓慢。正好我们是在上风处,盏盏孔明灯在微微的西北风吹拂之下,晃晃地向着契丹大营飘了过去,足足等了有一刻钟地样后,第一出火头燃烧了起来,正是在辽军大营地心地带。从上面落下地强力燃烧剂沾上了毛制的帐幕,立刻燃起了熊熊火焰,坠落下来的孔明灯也是最佳的引火材料,很快地。契丹大营里面到处都是火头。
韩德威一觉醒来,就发现整个大营里面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大帅,营突然火起!现在四处都是火头——”一员部将冲了过来,对韩德威禀报道。
“大帅,宋营那边人马开始动起来了,怕是要趁火打劫!我等应当如何应对?”又是一员部将冲了过来,头上的毡帽被火苗给燎了许多,面色乌黑,一副狼狈地样。
韩德威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强自镇定地问道,“火头从何处而起?”
立刻有人回答道,“开始众人都不知道,后来才从塔楼上的兵士处得知,有不少火头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仔细看了看,怕有数千火头!”
“从天而降?怎么会?!”韩德威大为恐惧,有些不信地反问道。
“大帅,实情却是如此,末将方才也看到了,空有无数明星坠落,洒下了点点火头,那些火头一落到帐幕之上,就燃起了熊熊火焰!”那部将将自己所见说完之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帅,实情如此蹊跷,难道是老天降罪?”
韩德威此时渐渐地反应过来,冲出了营帐朝空望去,发现还有些没有落下的孔明灯正在缓缓地飘动,顿时明白了原因,却也没有什么应对地方法,自己为了防止对方利用河水灌营,特地离开了河岸很远,此时大火在前,却来不及取水救援了。
“唉——”韩德威叹了口气道,“这哪里是什么上天降罪,这是宋军的鬼把戏!那些火头也不是什么星光,而是宋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孔明灯,再加上引火之物,以致酿成如此大火!”
韩德威虽然生长在契丹,却是不折不扣的汉人,平素也喜欢翻阅古书,自然认出了诸葛武侯用过的孔明灯,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孔明灯上面带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燃烧力,许多契丹军士用营的存水浇火,结果不见火焰熄灭,反而燃烧更盛起来,间或还发出一阵阵恶臭来,令人呼吸急促,胸憋闷不已。
“大帅,如今之计,应当如何是好?”一众部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计道。
韩德威叹了口气,很明显宋营之来了能人,居然可以想出这连环之计,先上来用了什么法疲惫自己,弄得大营上下不得安生,接着由故意示弱以娇纵自己,放松了夜间的防备,最后来了一手漂亮的天降飞火,用孔明灯引来了祝融之灾,将自己的大营付之一炬!
眼见得大火的势头越来越猛烈了!
契丹兵马所建造的大营,本来就是以木制为主,辅助以其他的材料,帐幕更是容易燃烧之物,再加上此时天干物燥,火烛难防,一点儿火头落下就能酿成巨焰,看来这个大营是保不住了!
韩德威见事不可为,便当机立断道,“传令三军弃营!留下后部阻挡南线的宋军,大军即刻向北开拔,辎重粮草都不要去理会他了,现下回到大同要紧!”
虽然韩德威打的主意不错,可是营的契丹兵马早就乱了套了,本来众人睡得正熟,经过这大火一烧,死了的且不去说他,活着跑出来的也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再加上战马受惊后在营四处乱跑,踩踏死不少士兵不说,也给大军的整顿和撤退造成了不小的障碍,韩德威的部将四下约束部众,也不过在大营背面纠集起来不到七万之众。剩下地人多数都自行逃命去了,损失在大营之众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