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眉睁大了眼睛回答道,“怎么能不关心呢,我家也在这边儿住啊!”
几分钟之后,陈通达父子就坐到了柳轻眉家里。
柳轻眉的父亲柳中原也在家,正在给客人倒水,他的年纪跟陈通达差不多,人倒是也很风趣,言谈之中不乏笑料,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坐在一起,气氛倒是显得一点儿都不郁闷。
“棚户区这边儿,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柳中原对于这边儿的情况是比较清楚的,尤其是知道了这位陈通达就是市政府秘书长之后,就显得比较健谈。
遇到市政府秘书长的话,未必就有这么推心置腹的谈话,但是市政府秘书长的儿子居然跟自己女儿认识而且是在同一所学校的同学,那么多说一点儿事情也无所谓。
毕竟,陈通达选择在周末同儿子微服出行到这里来看情况,本身就是想要多了解一点儿关于棚户区的事情,柳中原认为这点儿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帮到他们的,毕竟自己一家子也是这里的老住户。
“刚解放不久的时候,搞城市建设,有一支起义部队改编的工程兵在这边儿驻扎下来,所以就有了棚户区,因为是临时驻扎,所以弄得都很简单,这边儿的房子当时就是短时间内使用的标准,俗称干打垒。”柳中原解释道。
所谓的干打垒,是西北风格的一种建筑。
在西北,因为干旱少雨,所以当地农村都用干打垒的土墙盖房子的四面墙和院墙。
经济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在房屋四周的土墙外贴一层砖,给人以砖房的感觉,差一点的就在墙外抹一层草泥。
院墙就是干打垒的土墙,据说这种建筑在当地已经有超过千年的历史。
陈明洛对此不很了解,但是陈通达就听说过,以前大庆石油会战刚刚打响时,会战领导小组就开始考虑会战大军的居住问题。
当时,参加
大会战的几万人都居住在国营牧场遗留下来的牛棚、马厩和羊圈中,有的干脆住在地窨子里,生活和工作都十分不便,而且难以抵御东北地区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专门做了调查,就发现当地大部分居民的住房都是砖框土坯房或者纯用干土打起的房子,当地人称为干打垒。
这种房子看起来很土气,但厚墙厚顶,冬暖夏凉,而且就地取材,施工简单,造价低廉。
于是,会战指挥部动员全战区建筑干打垒房子,包括职工宿舍、食堂、办公室、会议室、卫生所、澡堂和小卖店等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边儿的干打垒房子也多了起来,毕竟这个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很多人的居住问题。”柳中原介绍道,“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建起来,风风雨雨几十年就坚持下来了,到了现在这里还住着小两千口子。”
“伯伯请喝茶——”柳轻眉换了衣服,头发用皮套缩了起来,扎在脑后,脸色看起来也是很清丽的样子,端着茶杯给陈通达送了过来。
“嘿,谢谢。”陈通达接过了杯子,也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忍不住对柳中原夸道,“你家丫头长得真是漂亮,小仙女儿似的。”
“那倒是,附近几条街的邻居都这么说来着——”柳中原笑着回答道,“不过女孩子长太漂亮了也麻烦,做父母的成天操不完的心。”
“大家都一样,我家小子也是整天胡搞瞎搞的,弄得你心情紧张——”陈通达接话道。
“陈秘书长,这片棚户区的问题,已经这么多年了,市里面真有打算解决掉?”柳中原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