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洛说道,“我以前过个一个社会心理学方面的实验,感触比较深。”
“说来听听——”陈通达颔首道。
于是陈明洛就给老爸陈通达讲了一个实验例子,是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在一九六一年曾做过一个实验,从社会上找了四十名名实验者,年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教育程度从小学到博士。
这是一项关于体罚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参与者将作为老师,教导各自的学生。
师生分处两个房间,彼此看不见对方,但能听到相互的声音。
每一位老师均配试卷,同时手边有一个电击控制器,从最低四十五伏到最高四百五十伏,分为十个档位,控制器一端与发电机联接,另一端与隔壁学生的身体联接。
如果学生答错了,老师可以按下按钮给予处罚,按到多少档,则随便。
老师想停止实验时,会依次出现提示,“请继续。”“这个实验需要你继续进行,请继续。”“你继续进行是必要的。”“你没有选择,你必须继续。”
若经四次反复的怂恿之后,老师还是不想继续,他就可以退出。否则,实验会继续进行,直到老师施加的惩罚电流提升到致命的四百五十伏,并持续三次之后,实验才会停止。
而事实上,学生是由实验人员假冒的。
老师按下按钮后,假冒的学生会打开录音机,配合着发电机的动作而播放预先录制的尖叫声。
当伏特数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假冒的学生会敲打墙壁,敲打墙壁几次后,则会开始抱怨自己患有心脏病。
当伏特数继续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学生将会突然保持沉默,并停止尖叫和其他反应。
“在实验之前,米尔格伦和同事们估计,能下狠心按下四百五十伏
特的将只是少数人,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而实验的结果则让他们大吃一惊,第一次实验就有65的参与者有如此心肠。”陈明洛对父亲说道,“这一切的结果,就是因为这些老师处在不断怂恿他们继续下去的环境中,也就是制度当中。”
“哦——”陈通达听了之后,很受触动,良久沉思不语。
“相对于十几年前,医患纠纷的数量应该说是在暴增之中,而造成这一切的最直接原因,就是体制的问题,目前的医改很不成功啊,或者可以直接说就是失败的!”陈明洛对老爸陈通达说道,“在合适的条件下,组织化的社会环境对人会产生相当深刻的影响。简单地说,就是在坏的制度下,好人同样会作恶。”
陈通达点了点头,认同儿子的说法,“你的意思我明白,在医院中,既有医术高超、将患者视为亲人的好医生,也有唯利是图、对病人不负责任的冷血大夫。然而,单纯地责备医生们缺乏医德或许是不公正的,没有制度的保证,幻想从事这一职业的人都成为道德天使是不现实的,医者也是社会的一分子。要改变这种不如人意的医疗现状,最根本的还是在医疗制度的建设上下大功夫,以制度的规范,让好人变得更好,坏人也无法得到作恶的机会。”
陈明洛点头道,“没错儿,就是这个道理,其实好的制度很容易产生,但是产生这一制度却很困难,关键还在于整个制度存在问题,阻碍了各种好的制度的推行。”
“你这话还是不要随便乱说了——”陈通达皱眉道,“要是搁在十几二十年前,直接就可以定你一个现行反革命!”
“呵呵——”陈明洛笑道,“还是有区别的嘛,至少现在不会了,这也说明体制也可以自我完善,虽然这个过程看起来是有点儿缓慢的,但它总是有一个自愈的功能。”
吃过饭之后,陈明洛就给萧潇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冒雪去她家见面。
陈明洛过来的时候,拿了两只羊脂玉的镯子过来,一只是送给萧潇的,另一只是送给她妈妈谢露的。
萧潇见到陈明洛后,感到非常高兴。
“来就来了,怎么还送礼物——”谢露笑着端过来果盘儿,然后就收到了陈明洛送给她的礼物,打开看时,就吃了一惊,“这是羊脂玉的,要花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