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泪无从安置

我没有运气放大自私的失意

更没有道理在这日你得到真爱制造恨意

想心酸还可以想心底留根刺

至少要见面上万次”

叶岑站在台上,不由让君临回想起高中入学时他在全校面前讲话时的样子,一样地风采清越,目中无人。

他粤语咬字极标准,乐感又好,声音里处处流淌着感情。一曲唱罢收获在场所有人的尖叫掌声,除了君临。虽然叶岑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视线没有看她,但她知道这首歌就是唱给她听的。是在怪她态度暧昧不明?

叶岑快步走下台,把话筒丢给唯恐天下不乱的邹玉,拉起君临就走。

“刘真。”与门口的女子擦身而过时,君临突然出声道。

刘真死死咬住嘴唇,抬头飞快扫了一眼君临和叶岑。她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屈辱的一刻——当着叶岑的面,被君临指名道姓认出来。

出了包房,走廊里灯火通明。叶岑见君临扭头死死盯着门口,道:“要不把这里的经理叫来问问。”虽然刘真浓妆艳抹的样子跟从前大相径庭,但君临这么一喊,叶岑也认出来了。

君临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想不到她会……”

两人步出大堂,小唐已经等在门口。叶岑见君临迟疑,知她不欲与自己单独相处,薄唇一抿,冷道:“送你回酒店。”

车上高架后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刮器不断刷去水幕,前方的车流连成数条绚烂的光链,仿佛凝滞的时光。君临侧过头去看叶岑,他就像珠峰上出没的雪豹,醒时优雅敏捷,危险中透出矫健的魅力,睡着的样子却又那么人畜无害,温顺地像一只大猫。

小唐挂了停车档,回头轻声道:“叶总为了仁会保险的项目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君临本想将叶岑靠在自己肩膀的上的头移到一旁,此刻却停止了动作。

一觉醒来,叶岑的酒已经醒了七八分,方才借着酒精肆意妄为的劲儿也散了,只佯作若无其事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对君临道:“抱歉。肩膀酸吗?”

“你不是五分钟前就醒了。”猫哭耗子,奸诈商人本色。君临觉得脖子快断了。

“怎么发现的?”某人被揭穿了一样面不改色。他醒来的时候车外风雨飘摇,车厢里却出奇地宁静,身旁人的气息淹没他的神经,心中那把火安然寂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安定,没有收购案,没有家族内斗,所有的压力统统消失无踪,只有她的气息。这是让他眷恋的五分钟。

“呼吸不一样。”

“那你还让我靠?”君临不做声。叶岑微笑着捞过君临的手细细审视,掌心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她的手就此禁锢在他的掌中,君临努力了两次都敌不过他的力气,也就作罢。“刚才的事你要是真放不下,咱们就给刘真一笔钱,至于上不上岸全看她自己。”

君临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再说吧。”

“这事你别管了,我替你拿主意。”叶岑明白君临的矛盾,再怎么说刘真跟她也有血缘关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沦落,但左桐的死又是君临永远的心结。何况一旦搭理刘真,整个刘家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因而他打定主意,不让君临沾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酒店门口,车一停,君临正待开门。叶岑突然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低语道:“不管怎样都好,绝不会放你走。”是他太过急躁,越求而不得,越急功近利。

“不是心底的刺吗?应该果断拔掉才对。”

叶岑唱那首《春秋》一部分确实为宣泄求而不得郁结的戾气,不过更主要的,回首过去,他虽与她共同度过青葱岁月,却不曾分担过她半分苦痛。换言之,他连借酒浇愁都欠资格。但他不欲多做解释,沉寂片刻,只温言道:“进去吧,早点睡。”

君临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便拿手机玩。她鬼使神差一般搜到了叶岑剪彩的视频。视频里的他仿佛在对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回想起来,当时食堂那一餐,确实是他出国前的告别。君临关了视频,在心底反复默念这十个字,每念一次,便悸动一次。

这时有短信进来,是叶岑。“有人问小怪兽:‘奥特曼总是欺负你,你不疼吗?’小怪兽挠挠头说:‘疼。’那人又问:‘为什么不离开他呢?’小怪兽用小爪子拍拍心口,傻呼呼笑:‘那样会更疼。’”紧接着又收到一条:“不能拔,会死人的。”

君临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叶岑唱歌时的情景。“爱若能堪称伟大,再难捱照样开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前,她回复道:“小怪兽,晚安。”

突然手机在静夜中突兀地响起,吓走了刚起的睡意。君临以为是叶岑,没想到来电显示是蒋梦。

“你爸爸出事了,你赶紧回家一趟!马上!”

君临刚想问个清楚,蒋梦已经挂断。听声音,蒋梦应该是在哭,而且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君临连忙起身,换衫下楼。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