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摸索到君临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等到君临飞美国的那天,叶岑却因为一间工厂临时除了意外事故,需要他紧急处理而未能赶上送机。
忙乱了一整天,总算应付了新闻媒体,安抚好了受伤工人和家属的情绪。叶岑一回到公寓,就君临临打视频电话。
纽约是早晨,君临穿着职业套装的样子清爽干练。
“工人的事处理好了?”
“暂时。不必担心,不算太严重。”
君临静默了片刻后道:“我在飞机上反复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南行的贷款危机,表面上是银行临时反水,造成资金链断裂,交易被迫中断。但事实上,无论南行对这笔贷款放还是不放,都不可能成为叶氏收购资金的来源。按照《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的规定,‘股东投资保险公司的资金应当是来源合法的自有资金。而不得使用银行贷款及其他形式的非自有资金。’我想,你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每一步都在叶岑的算计之中。君临出国多年,对国内金融业的规定记得不那么清楚,但她始终隐隐感到这件事有不对头的地方,却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直到她在飞机上随手翻阅一本金融杂志打发时问,上面有一篇文章对这项规定点到即止,她才恍然大悟。
“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想,南行所谓来源不明的第三方资金应该来自海外季家。股东们之前反弹如此厉害,主要是怕季家资金一旦注入,会进一步插手叶氏将来的决策。”
别说当时季昀还未去世,即便现在季昀已经去世,季家在海外主事的人还在,实力不容小觑。君临虽然这段日子跟叶岑朝夕相处,但也只知道他找到了替补南行贷款的资金,却没有问过具体来源。这些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不止,叶氏从前都是做实业的,一旦涉足金融业,难免造成高层大换血的局面,因而内部斗争激烈。”
“所以你故意在前期收购计划中以南行为幌子,让董事会通过交易企划案。叶氏完成一期交易后已经造成骑虎难下的局面,一部分股东权衡利弊后自然会选择站在你这边,为完成交易同意季家对交易涉及的叶氏三家子公司增资。这样一来有几大好处:第一,季家资金的驻,确保你在叶氏地位同若金汤;第二,就像你说的,如此一来叶氏内部大换血,为你今后加大金融投资力度扫清障碍:第三,为伯母出一口恶气。”季家资金投入叶氏,无疑再次挤压了叶宜母女在叶氏的生存空间,只怕正因为如此,温静怡才去医院找了季昀。一顿,君临轻声道,“还有第四,为我编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梦。”
“你觉得我设计利用你让贷款协议谈崩?”
“那倒没有。即便投有我,贷款最后也成不了。你不过是顺水推舟。”
“君临,我始终是一个商人,而且我相信当一个男人追求他爱的女人的时候都会用一些手段。”
君临突然想起那的年情人节左桐藏在桌子底下没有拿出来的红玫瑰。其实那天她看见了,他隐忍,她不动声色。于是岁月流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来,几乎每年的情人节,她都会买一支红玫瑰养在玻璃瓶里,但也只是看着,从没想过拿到墓地去给左桐。她梦呓一般地轻轻说道:“我知道有人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网络的关系,faceti突然断了,叶岑试着再打过去,却始终无法连通,连直接拨号过去都不行。方才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像迷失在回忆里,声音听起来那样遥远。有一瞬间,叶岑几乎就要将手机狠命砸向面前的墙。他颤抖着手紧紧握住手机,却控制不住双肩的耸动。面前的墙好像阻断了前路,让他无处宣泄。良久良久,他才困兽般狠狠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长气,慢慢逸出一丝苦笑,跟这样聪明的女人在一起,绝不能心存半丝侥幸。他在她面前总是无所遁形,狼狈不堪。
叶岑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红色丝绒盒打开,里面静静立着一枚光芒四射的戒指。前段日子趁她睡着量的尺寸,又打电话问了苏浅君临喜欢的款式,然后才命人将三年前竞拍到的裸钻送到美国,让世界顶级的工艺大师完成最终的切割和镶嵌。
只是不知道现在这枚戒指她还会不会要?
君临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前,对着突然找不到si卡的手机发怔。说到底,叶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更不曾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只是对她用了一点点心计,一点点策略。比起事情本身,她更气愤的是他事后的理所当然。相比爱情三十六计,她更欣赏的是开诚布公的坦诚。恋爱中的女人往往智商为零,而男人却可以把感情当成生意来经营,清醒地计算出成本得失。从她拿到手上的项目回国开始,一切都在叶岑的掌控之中,他永远稳操胜券立于不败之地。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上君临的肩膀,把她吓了一大跳。原来是joe。
“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的手续办得如何,我会想你的。”joe拿出美国人特有的夸张和热情,准备给君临一个大大的告别拥抱。如果他预计得没错,君临应该会在中国结婚生子,不再回来了。
“joe,我想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joe虽然对她 改变主意非常惊讶,但还是笑眯眯的道:“这完全取决于你,失去你将是我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