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站着的秀竹浑身一颤,低头细声问道:“娘娘可要喝茶?”
琪贵妃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喝了又有何用,难不成本宫的心情便会好上几分?”声音略带几分冷意,笑道:“本以为贤妃的生辰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饶是谁都没心情给她庆生的,岂料皇上的想法还真是不、同、凡、响,竟然要借着贤妃的生辰顺便整整这后宫沉闷的氛围。该说贤妃幸运呢,还是本宫倒霉?”
秀竹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又听她娇笑一声,“想不到啊想不到,花梨月生前帮她许多,死了以后也无意间忙了一把,也不愧花梨月生前把贤妃那个笑面虎当做了贴心人。”这含笑话语中尽是嘲讽,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一个已死之人也能让琪贵妃嘲笑和幸灾乐祸一番,这琪贵妃原来对花后的恨意可见一斑。
有了皇上的暗示,琪贵妃自不敢怠慢,虽说为贤妃这女人操办庆生宴,且还是这般热闹,心里不痛快自然是有的,可是一手都由自己吩咐安排的感觉亦是不差,这个人还是跟自己差不多平起平坐的贤妃。
琪贵妃把自己安排的庆生宴上的瓜果点心列了个条目,正准备遣秀竹送到苍銮殿去,岂料这方李福升便来宣了皇上的口谕,皇上今个晚上歇在她铛月宫,琪贵妃欣喜之余自不忘又重重赏了李福升一番。不得不说,李福升这总管太监当了许久,自后宫许多宠妃中捞到的好处简直可以聚成一个小金库,而李福升这般大胆地接受妃嫔们的赏赐亦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事大晏帝皆知道得一清二楚,早就是默许了的。
送走李福升后,琪贵妃便开始沐浴熏香起来,用的是许多后宫宠妃都喜欢的素馨花浴,她还清楚地记得皇上曾夸赞,这香味放在她身上正是恰好,其他女子皆不如她适合,当时候高傲如她亦是难抑心中欢喜,将大晏帝说的那句话牢记于心。
见时辰差不多,琪贵妃便侯在了殿门口,随着太监奸细的声音传来,琪贵妃换了自认为最美的笑颜望着庄重而来的两行行人,大晏帝走在最前端,一步步靠近她。
“夜寒风凉,爱妃久等了。”大晏帝浅笑道。
琪贵妃拂了拂身,妩媚一笑,尽显风情,“皇上来妾的铛月宫,妾自然欣喜万分,自该是早早候着的。”
大晏帝笑容保持不变,脑中蓦地闪过一张精致纯美的小脸,想起她曾经那般直言不讳的话,忽觉得眼前这女子太过虚假。“进去吧,爱妃别站着了,着了凉朕可是舍不得的。”大晏帝笑道,却没有拉她的手,那笑容亦是完美无懈,只是笑中只有自己才懂的深意。径直走进了殿中。
知道大晏帝不喜太甜的糕点,琪贵妃便专门命小厨房的嬷嬷做了些爽口却又不甜腻的放在了桌上摆着,见大晏帝拿着一块尝了尝,心里欣喜。
“这糕点不错。”大晏帝赞道,竟将那整整一小块都咽下了肚。
“皇上喜欢便好。”琪贵妃心里皆是喜欢畅快,岂料大晏帝又立马加了句,“明日贤妃的庆生宴上加上这道点心吧,让众爱妃都尝尝。”
这话让琪贵妃还未完全展开的笑颜立马僵在了脸上,很快又装作无事地继续勾了勾唇,却是比方才的弧度还要大了些,“妾明日便让小厨房里的嬷嬷多做一些。”随即取来那瓜果糕点的条目递给大晏帝,“皇上过目一下,这是妾为明日贤妃妹妹准备的宴席吃食。”
大晏帝只随意瞟了一眼,淡笑道:“爱妃做事朕自然放心何必再看,不过光摆两桌酒席未免太过清淡,太后以往最喜红园戏班的戏子唱的戏,想来那红园的戏子很是不错,爱妃便安排几个戏子进宫唱唱戏也好,这样也热闹些。”大晏帝边说边在那方才握住的白玉嫩手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