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心里暗笑,老娘说话还真不客气,直接问人家跟不跟着一起吃饭,谁脸皮有那么厚啊。
黄嫂子忙摆手,说道:“我已经吃过了,过来是问问你们家的锄头还用不用?要是不用,借给我们使使,我家那口子又买了一亩地,趁着还没有入冬,把地给翻翻。”
李满贵在屋里也听到了,说道:“我们不用,你拿去用吧。”
那黄嫂子高兴的把锄头拿回去了,还特意看了竹青一眼。等黄嫂子一走,李满贵家的就不高兴了,“你怎么又借给他们东西?他们借东西,你要是不去要,他们就不会还。”
李满贵说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咱们不是要搞好这些关系吗?借就借吧,自己去要他们都是还的。”
“听听你爹的话,真是个没脾气的,要我就不借给他们,每次都是让人要到门上的。”
竹青忙道:“好了,娘,咱爹也是为咱家好嘛,咱们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黄婶子家里肯定在这里住了好久了,万一说咱们小气什么的,不是让别人误会咱们吗?反正是日久见人心,等咱们和街坊关系弄好了,就好多了。”
那边黄嫂子也和几个等在她家里的几个婆娘说话:“看见了,是她家的丫头,才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还行。”
一个头上包着蓝包布的女人说道:“他们家真的是以前大户人家的人?怎么会出来呢?到那府里不是更好?”这人是家旺嫂,也是在这一条街的街坊。
另一个婆娘道:“那大户人家下人太多,我听说是被放出来的,看情形他们过的还不错,要真是被赶出来的,哪能还能买房子呢,我听说那些被赶出来的下人,都是要把东西全部给抄了的,要是犯了大错,还直接把人都给卖了,他们几个,我从甲长那里打听了,都是良籍,人家还真是放出来的,听甲长老婆说,有些大户人家,为了积福,就会放一些人,也是,哪有人天生的喜欢做奴才?有机会了,还不得跑出来?”这人是和甲长老婆关系挺好的水生娘。
黄嫂子道:“昨天还有马车在他们院门口停着呢,好像是他们女儿女婿,我还听到小娃子的哭声了,我看这家子的女婿倒是有点来头的。”不然怎么用的起马车?
一个三角眼的婆娘不屑的说道:“再怎么样,还不是当过奴才的?这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我说金牙娘,你这话说的,街坊邻居的,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人家又不是乐意当奴才的,人家又没有碍着你什么,你干什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水生娘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刺耳啊。都是住在一起的,干什么说的跟仇人一样,这个金牙娘,肯定是妒忌人家李家比她有钱,所以才这样,别的比不过,就拿人家的出身才说事,最瞧不起人的。
金牙娘也说道:“我又没有说你,你干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再说,我说的是实话,他们本来就当过奴才,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还不兴人说啊。是不是那李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啊,你处处帮着人家。”
家旺嫂忙劝道:“哦,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金牙娘,不是我说你,你既然知道人家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差,又不是被赶出来的,那肯定和大户人家还有关系呢,你这样大咧咧的说人家的坏话,小心人家去告状,跟这衙门里随便说一声,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好歹接个善缘,就别多说了。”
两个人都说这金牙娘,弄得金牙娘下不了台,她站起来,跺了一下脚,直接走了,不过剩下的人,都是想着与人为善总比与人为恶要好,为什么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大家都还要过日子呢。所以对李满贵家都保持着可以交往的态度。
竹青一家子还不知道,这街坊邻居因为他们一家子还吵起来了,竹青想着是第二天跟着老娘去早市买菜,老爹的菜园子有菜的,但是也不可能天天吃这个,还得买些别的菜,李满贵家的想着要买一条肉,不是她奢侈,而是通过这买菜,街坊邻居都知道个大概,人家知道自己家经常买肉,那肯定不会小瞧自己家,以后给林木和竹青说亲的时候,也更有利一些。
李满贵家的也懂得这些呢。所以早上把竹青叫醒,挎了一个篮子,让竹青和自己买菜去了。
路上遇到了几个街坊,都打了招呼,李满贵家的也忙着介绍自己的闺女,当然也把对方介绍给了竹青,这早市是在另一条街上,这边的人都去那边买菜,住在这里,一般有田也是在郊外,这要吃菜就得去买,除非你不住在城里了,当然,还有很多是没有田的,只有祖辈留下来的房子,家里人去外面找活儿干,各有各的门路。
像这位水生娘,她家里的男人就是在做匠活儿,哪里有活儿了,就去哪里干,她儿子水生也是在京城码头做力气活儿。每天早出晚归的。不过这个水生娘倒是一点儿也不愁眉苦脸的,说话也和顺,竹青觉得此人不错。老娘难得和她能说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