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重剂

春闺记事 15端木景晨 1815 字 2个月前

自作孽不可活啊。

宁萼哭得厉害,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像孩子一样,嘴里说不清楚话。呜呜叫着。

宁夫人心酸得厉害,也跟着大哭起来。

宁萼是宁家的主心骨啊,他要是没了,宁夫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宁萱在一旁劝。

在花厅商议的十来位大夫并太医,听到顾瑾之到了,个个想进去看看。

看看那个能断言隐疾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大家都说有身份的人,谁也没好意思。

顾瑾之先给宁萼行了礼,然后问了宁夫人:“我可能给宁侯爷诊脉?”

宁夫人一边哭,一边使劲点头:“全靠顾小姐了!我们侯爷的命,就交到了您手里。”

顾瑾之就坐了下来,给宁萼的左手号脉。

她号脉比较仔细,花了大约一刻钟才号完。

而后,她对宁夫人道:“侯爷这病,我三个月前便说过,乃是阳气不足。气为血之帅,气虚则血瘀。侯爷气虚严重,所以行走时,不由偏斜,我正是因此而诊断的。阳气不足,泄气中之,则血凝结不行。血瘀经络不畅,自然半身不遂的。”

宁夫人哪里懂这些?

门口的药童听了,转身去告诉花厅里的大夫。

那些大夫们个个神色有异。

顾瑾之这话,他们在三个月前才听闻。虽然从前没听说过,可此刻人家的论证,已经得到了证明,自然是对的。

好几位大夫默默背熟,等着回去查查其他药书,找一找根源在哪里。

“再去听。”一个年迈的老大夫对药童说。

药童转身又去了。

他就听到顾瑾之说:“……这叫补阳还五汤,若是轻病,就用两钱黄芪。如今侯爷重症发作,黄芪用六两。”

药童又回到花厅去告诉。

众大夫哗然。

这样重用一味药,乃是险峻之剂。用得好有奇效;稍有差池,就会导致病家丧命。

大夫们很少有人敢用峻剂。

顾瑾之开了方子,交给宁夫人:“您要是不放心,就拿去给其他大夫瞧瞧。我的话说在这里:这方子无碍,可以放心用。但是效果如何却是不知道的。我给夫人打个简单的比方:庭院里的花苗,刚开始枯萎还能有得救,等枯死了,就难以治活。我原打算用这方子,治侯爷的枯萎之证,是能保证有奇效的。如今这枯死之证,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要是没好,夫人也别怪我,我只是奉命来的,并非自己要巴结您府上。药用或者不用。还请您自己斟酌做主。”

说的宁夫人脸上一阵通红。

她眼里仍又泪。

躺在床上的宁萼也挣扎了几分,口角又流涎下来。

宁萱又气又愤:顾瑾之就不能大方些?总揪住旁人的错处不放,果然是乡下地方来的,没有半点世家闺秀的度量。

她心里暗骂顾瑾之。

“若是要用的话,喝上六十剂,每日两剂,早晚一次,喝一个月。腿脚能动就不知道了,手是能动一动的。”顾瑾之道,“也能说话。”

交代清楚。她就和常顺、朱仲钧告辞了。

太后留他们在宫里住了一夜。

她反复对顾瑾之道:“哀家娘家姐妹多,只有那么个兄弟。别说父母,就是我们做姊妹下人的。谁不宝贝着他?自小他念书不济,父亲要打骂他,母亲和我们姊妹甚至他屋子里的丫鬟都护着。那时候宝贝着他,哪里知道,不通文理。书念得少,道理也明白得少,人越发糊涂了。”